第39章 狗咬狗，一嘴毛
正愁无法解决梁师成，蔡京便听闻他的那位胞弟蔡卞回京述职之事。
虽然多年以来，兄弟阋墙已经让他们的关系生疏。
可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蔡京还是觉得自家兄弟最靠谱。
他更是深知蔡卞这个人身上有着文人特有的固执，只要他主动认错，并表示以后不再犯，蔡卞定然会原谅他这个做兄长的。
找到蔡卞之时，蔡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错。
“弟弟，这么多年，是为兄的错，为兄没能听进去你的话，如今为兄悔啊！”
说到底都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瞧见兄长有了悔改之意，蔡卞也觉得欣慰。
“兄长，若是你能够痛改前非，这便是好的！”
说罢，蔡卞起身拉着兄长蔡京落座。
“为兄近来已经再也不曾做过那些贪赃枉法之事了，为兄每每深夜回忆过往，都觉得愧对官家，愧对你……”
蔡京这一手感情牌打的蔡卞猝不及防，顿时就相信了蔡京已经悔改。
“如今兄长既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那也不算晚，兄长还是有机会弥补的！”
“可如今梁师成成为了官家面前的新贵，官家就连为兄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对于梁师成这个人，蔡卞自然也是十分痛恨，他可没有忘记上次他回京之时，这个梁师成公然污蔑太子有谋反之心。
“兄长的意思是？”
“为兄不愿看见朝廷之中出现曾经的自己，便想着同你一起，我们进言弹劾梁师成如何？曾经为兄也接触过这个梁师成，手中还有他的把柄！”
看着蔡卞，蔡京已经想到了一整套扳倒梁师成的办法。
看着如今的兄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疯狂敛财，结党营私的奸臣，还知道为了大宋的长久考虑，蔡卞即刻答应下来。
“弟弟，为兄便知道你会助为兄一臂之力！”
蔡京也不是没有准备的，知晓弟弟是个死脑筋，他也明白送给弟弟金银他是绝对不会收的，便寻找了一些名家之作，送给了蔡卞。
文人墨客，就喜欢这些玩意儿，看到兄长已经不同于之前的吝啬，蔡卞更是坚定了决心，一定要连同兄长一起，除掉梁师成这个奸贼。
随后，蔡京便伙同蔡卞，开始了漫长的弹劾梁师成之举。
他们先是上奏徽宗，在奏折里诉说这梁师成的种种恶行。
毕竟如今蔡京还是右相，若他想要徽宗看到什么徽宗便一定能够看得到。
等到了朝会之日，蔡卞便提出了王黼以及梁师成罔顾王法，以及梁师成篡改出身之事。
梁师成怎么也没有想到，蔡京这老贼，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
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了，誓死也要将蔡京拉下水。
“陛下，臣也有事要奏，蔡京结党营私，还公然买卖朝廷官职，先前韩忠彦就是被蔡京所陷害，其实真正买卖官职之人，是蔡京！”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乱做一团。
那些六贼党之外的人，见到六贼党起了内讧，心里不由得一阵解气。
可六贼党中的人也分成了两派，支持梁师成的人与支持蔡京的人互相争执不下，朝堂俨然变成了菜市。
徽宗看着大殿之中这些如同泼妇一般的大臣，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他信任的大臣，居然一个个都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枉他每每在这些人犯了一些小错的时候便替其遮掩，如今他反倒成为了一个笑话。
“都给朕住嘴！”
徽宗大喝一声，终于使紫宸殿安静了下来。
面对盛怒之下的徽宗，没人敢再开口争论，都害怕徽宗恼怒之下，让他们狗头搬家。
“方才蔡卞说的事情可是真的？王黼和梁师成罔顾王法，篡改出身，蒙骗了朕？”
“还有梁师成说的，右相当真做了那买卖官职的事情，还嫁祸给了左相韩忠彦？”
接连两个问题，朝堂之上无人能答。
不反驳，就是默认了，徽宗气得将手边的香炉一脚踢翻在地。
“你们好啊，一个个的被朕当做了大宋的肱股之臣，原来朕才是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被徽宗处置了，赵桓坐不住了，这些人中可有帮过他的人，他怎么能看着这些人被徽宗处死。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必定有内情，不如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其实徽宗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毕竟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被人卖了，还乐颠颠的给人家数钱呢。
见徽宗犹豫，赵楷只作壁上观，这些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六贼党的人闹得越大越好，这才是他喜闻乐见的结果。
而且，他甚至还想去挑拨离间，让这群人闹得越大越好。
“皇兄还是莫要开口了，皇后莫不是忘了先前你我兄弟二人力保韩忠彦之事了？当时可是有不少人站出来说你我兄弟二人必定是想要结党营私，如今皇兄还敢为他们二人说话，难道就不怕再被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吗？”
这件事，大殿之中的每一个人都记得，与六贼党无关的人也都保持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看法。
听了赵楷的话，赵桓的脸色却变得难看的很。
先前他极力想要劝徽宗留下韩忠彦，是因为韩忠彦并不是六贼党之中的人，而那时他又想要除掉六贼党。
可如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他是因为得到了六贼党的支持，才拥有了与赵楷分庭抗礼的机会的，若是六贼党中的蔡京和梁师成都被父皇贬官，那他岂不是缺少了两大助力？
正欲说些什么，沉默多时的徽宗却开了口。
“你们瞧瞧，如今就连郓王都被你们这些人吓得不敢开口了，若是长此以往，这紫宸殿上，又有几人敢与开口说真话？！”
蔡京和梁师成也不敢反驳徽宗的话，事情闹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他们也后悔啊。
比起内讧，难道瓜分郓王以及太子的势力不好吗？
“这件事，朕要彻查！命开封府的人彻查梁师成与蔡京，朕要在三日之内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
这是徽宗给这两个他曾经信任的人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结果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那他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