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罐子破摔
陈峰也觉得很不可理喻，亲女儿和破房子之间有什么好选的，难不成人命还抵不上死物？
“听见没，我说房子给你，还抱着我女儿干什么！”
他没理会姜玉的眼神，向前一步挡在这苦命的母女俩面前。
小女孩伸出手，默默抓住了陈峰的衣角。
“爸爸，我怕。”
虽然这个男人总打他，还很凶，经常威胁要把她卖掉，可他还是自己的爸爸啊。
陈峰心都碎了。
上辈子他也想过要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等她长到五六岁，自己就驮着她到处去玩，但自从被神会摆了一道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种事。
可现在，感受着小女孩那话语中的依赖之情，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愿望又再次死灰复燃起来。
“嘁，今天还算个男人，拿出来吧，兄弟们也不为难你了。”
壮汉后退两步，抱着手臂看着陈峰，要是陈峰愿意给房产证，那当然是最好。
他们只是上门要债又不是真要惹出什么命案来，他们也是苦命的打工人呐。
“在进门口的鞋柜最底部夹层中，自己拿。”
陈峰淡淡的说完后，转身抬手揉了揉豆豆的脑袋，神情温柔。
姜玉三观都颠覆了，她从来没见过陈峰这种模样，他向来是在外面怂得像条瘟狗，在家里凶得像条恶犬。
像这种在外人面前保护她们母女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她害怕陈峰反悔，赶紧抱着豆豆闪身到了门口。
陈峰已经趁着时间把整个屋子都打量了一边，这个小两居总共只有四十平左右，也没有精装，地面和墙都是简单糊的水泥，能卖四五万，顶天了。
根据他梳理的记忆，这里的陈峰兄弟光是在董春斋赊账赌石就欠了十几万。
“只有房产证还不够吧。”
忽而陈峰看向了壮汉，冷静问道。
那壮汉正在翻看刚抠出来的房产证，确定无误后冷声一哼。
“看来你还是心里有数的吗？怎么解决？砍手还是？”
站在门口的姜玉浑身一震，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抱着豆豆转身就要跑。
陈峰笑了笑，竟然不慌不忙。
“你们砍我一只手，这钱也没办法到你们兜里面。你们董春斋也是正经商家，没必要去做那些冒险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说说看。”
壮汉双手抱在胸前，倒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他很清楚陈峰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了，再逼的话人跑了那就不好了。
这小子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去给他们打工，做牛做马，反正总有一天还得清。
“反正你们就是想要钱，我虽然没有房子了，但我姐姐夫可是开玉雕作坊的，他店里可有不少的好东西。”
陈峰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实在是太废，他也不至于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做博弈。
“我爸现在就住在那边，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要是求他的话也能拿出来点钱。实在不行我去偷几个值钱的玉器出来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不但欠款能还清，多的都有了。我也不要你们找零，再让我选几块石头就行。”
“歪日？”
那壮汉都惊了，他收债这么多年，见过各种怂人狠人，还从来没见过陈峰这么不要脸的。
啃老也就算了，这帮畜生基本都是这样的，偷姐夫的玉器来还债也是能够理解，可剩下的钱还要去赌石，是他没想到的。
真敬他姐夫是条汉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小舅子，保证连着家里的娘们一起给打死了事。
门口的姜玉也惊了。
她还以为陈峰转变了，结果只是破罐子破摔，开始毫无底线，连面子都不要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退出大门，转身便向着楼下狂奔，嘴里对着豆豆的念叨。
“快，快去找你姑姑！”
“怎么样，这是唯一能够换得上债务的方法了，反正我就这么点东西，你要是不愿意，就砍我手好了，大不了民事案件变成刑事案件。”
陈峰很是无赖地把右胳膊一伸，淡定无比。
这倒让那汉子恶心起来。
得，反正自己也没逼他，愿意赌就赌呗，谁还能拒绝上门的生意。
“那你现在去……”
“不，先让我去挑石头。”
陈峰眼中适时的露出几分狂热。
那汉子摊开手。
“挑了石头你不偷玉怎么办？”
“反正我挑不挑石头都欠你们钱，而且还不起，到时候你把我一绑，直接给我爸打电话，他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儿子去死？”
“相反，要是我挑中了，多少钱都能还你们。挑不中，你们损失的也就是几块石头。”
陈峰这副孤注一掷的模样让那汉子信得不能再信了，所谓赌徒，就是输得倾家荡产之后，还想靠着最后一把翻盘。
“行吧，下楼上车。”
他撇撇嘴，带着陈峰往楼下走去。
要挑就挑吧，哪有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挑中的。
陈峰松了口气，跟在那汉子背后下楼做进面包车里。
车子绕出街道往市中心开去，陈峰一眼便认出这是云省的瑞州市，龙国最重要的翡翠产地，上辈子他经常到这边来做鉴定和进货。
他下意识的抬头望了眼街口最大的招牌，上面的“绿茗斋”三个大字他还有点印象。
他叹了口气，任由车子停在了董春斋门口。
瑞州市作为翡翠名城，又靠着翡翠之国缅国，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人汇集在这条街上，无论有钱没钱，来瑞州城一趟，就一定要赌一次石。
石头大小不等，各有定价，越大的自然越贵。
董春斋在玉石街上只能算第二阶层的店铺，摆出来的货色只能说是在平均线左右。
壮汉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
“三爷，回来了，快上楼喝杯茶，等会儿二爷他们要送新货过来了。”
“嗯，你忙你的，别管我。”
董三爷扬了扬手，斜眼一睨。
“挑吧，让你挑五万块钱的，够意思了吧。你小子也是个人才了。”
陈峰没说话，他已经向屋子中间走了几步，把赌石架子上的石头都看完了。
“这些都不行，我要去你们库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