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绿了
陈峰默默的捂住了脸，叹息一声。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本来没想要在董春斋开石头，一来是人太熟，担心惹出什么不必要的怀疑，二来也是想偷偷变现，留一部分钱作为自己下一步计划的启动资金。
现在看来，要是不马上拿出点东西，张光明和陈父显然就要到谈崩的局面了。
“爸爸，爸爸我们回家吧，以后都不来这里了。”
忽然，一个小豆丁拽住了他的裤腿。
陈峰低下头，心里又是发酸又是温暖。
这孩子，明明声音都在发抖，却还是相信他能想办法，或许不管爸爸多凶多混账，在孩子心中都是无所不能的英雄吧。
也不知道之前那个陈峰是怎么狠下心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下狠手的。
“好，马上就能回家咯。”
他笑了笑，弯腰把豆豆抱起来，冲旁边的董春斋师傅抬了抬下巴。
“把我刚才选的石头开了吧。
“啊，现在？”
大师傅也在沉迷于看热闹，陈峰喊了两次他才反应过来，却是抬头去看董三爷。
“都别吵了！”
董三爷拍了拍巴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吵得面红脖子粗的两人。
“我们董春斋门口可不是给你们吵架的，本来我们这边开石头是需要一百块钱手工费的，现在我做主给你们免了。老朱，把刚才陈先生选的四块石头拿出来，当面开给他们看。”
“好嘞！”
这会儿大师傅也反应过来了，现在开才是最合适的，免得一会儿把生意给吵黄了。
至于还不还得起的事儿。
儿子的债务老子来还，老子的债务再转给女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张光明就是硬着头皮离婚，也得先大出一回血的。
至于真的开出好料……
哈哈，要真那么容易开出好料，那也不会有赌石这门生意了，他们自己把石头全部剖开直接卖里面的翡翠，他不香吗？
张光明也反应过来，这会儿可不是跟老丈人吵架的时候，得阻止小舅子开这批石头。
刚才人家说了，这批石头就要五万。
“别开，不能开！”
陈峰抱着女儿一步上前，淡淡开口。
“开。”
“陈峰！”
张光明要气炸了，这是真想要逼死他们一家人啊！
周围人也窃窃私语。
“造孽啊，谁摊着这么个小舅子，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是我的话，马上甩手就走，这老婆也不要了。”
“你知道个屁，张家的房子早就过到他老婆名下了，他就是走了也没用。”
“其实张光明也不赖，就是陈家那小子太混，又不要脸，这有多少家产都得败光。”
……
董三爷剔了剔牙，没管张光明，只用眼神示意老朱。
老朱不紧不慢走到工作台前，从最大那块开始，先擦了一小块，里面竟然真的露出一丝丝绿光。
张光明眼睛一亮，也顾不上阻止了，要是真能开出翡翠那就好了。
“你小心点！”
老朱白了他一眼，换了个方向，斜着一刀切下去。
底下白花花一片，只有刚才出绿的地方有两指厚的一小块绿色，顶多能做个挂饰。
“恭喜，出绿了。就是少了点，品质也一般，能抵两千块吧。”
老朱头也不抬，又去拿另外那块石头。
周围人哄堂大笑。
“老张，运气不错啊，你小舅子总算没白瞎，还给你挣了两千块呢。”
“哪是两千啊，明明还有一块，切开那也得是四千好吧。”
“五万换四千，真是好买卖。”
“我说这将来娶老婆的时候大家可得把眼睛擦亮了，这瞎一下，还真的挺费钱。”
陈峰隔空望了一眼，有点遗憾。
董春斋的好料本来就不多，他又稍稍着急了些，只走了一半的架子。
张光明盯着那块石头愣了足足十几秒，忽然间整个人就炸开，猛地转身，一把想要去抓张峰的衣袖，可看到他怀中的豆豆，又把手放下了。
“两千块，听见了吗，五万就换了两千！你个败家子，你个混蛋，真是想要我们都为你去死啊！”
陈峰笑了笑，拍了拍豆豆的后背，安慰着豆豆的同时，陈峰开口说道：“姐夫别急，继续看下去。”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工作台那边的围观人群再次欢呼起来。
“喂，出了，出了，这次好像真的有玉！”
“而且看师傅那表情，好像还是好玉，不会吧。”
“难不成真的时来运转？”
话没说完，人群忽然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董三爷也从门边跑到了朱师傅旁边。
那块篮球大小的石头已经擦掉了三个面，而且三面都出现了翡翠的光芒。
朱师傅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下手也慢了几分。
陈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豆豆走了过去，正好看见朱师傅切完最后一刀，整块的翡翠原石露了出来。
朱师傅看了董三爷一眼。
“恭喜陈先生，开出一块满绿冰种，水头足，透明度高，应该能做出十副左右的镯子，剩下的边角料还可以做十几个挂坠……”
陈大爷眼睛一亮，猛地挤出人群。
“值多少钱？”
“我们董春斋收的话，能给出二十万。”
董三爷沉说完后就沉默了，他也没想到陈峰今天真的开出了玉来。
难道这就是著名的赌场定律，一直输的人会在某一天运气大好。
“嘁，你糊弄谁呢，外面一副镯子就要好几万，我儿开这个能卖十副，你怎么也得开个四十万啊！”
张光明猛然看了陈峰一样后，扯开了嗓子想要抬价。
董三爷没理他，只是看了眼陈峰，这是他的石头，十五万这个价格不高不低，算是在合理区间，如果这小子不识时务想要胡乱抬价，他也不介意好好教他做做人。
董春斋做的是正经生意，但高利贷的这一套，他们也是专业的。
陈峰根本没看案台上的翡翠，反而看了看哭得腿软还没缓过神来的陈美娥，接着走到董三爷面前。
“二十五万。”
董三爷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赌石开出翡翠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对于董春斋来说还有助于提高名声。
但这小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
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甚至可以说是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难道他知道里面有玉？
董三爷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死死盯了陈峰十几秒，才阴沉沉的点了点头。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