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耍猴人
送走大婶，常净甜立即兴奋道：“走走，我们快去前面看看。”
不等我吭声，她已经向前面走去，我和墨镜男只得跟上。
常净甜对逛街很是热衷，只要看到喜欢的就会买下来。
我和墨镜男对逛街不是很感兴趣，跟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忽然，常净甜停在一个小摊前，抬头朝小摊前看去，眼睛发亮。
转身对我和墨镜男说道：“前面好像有好玩的，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墨镜男摆手：“你自己去吧。”
闻言，常净甜撇嘴：“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去前面看看。”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无所事事的我和墨镜男靠在店铺不远处的墙壁上，忽听他问道：“你可知五弊三缺是怎么来的？”
听见墨镜男没头没脑的话，我不由转头：“什么？”
面对我的疑惑，墨镜男笑笑，说道：“世间术士万千，有三弊五缺的也不少，大部分来源都相同。”
术士修道不仅要帮人解决鬼祟，有时还需要帮人算命。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窥伺天机才能做到。
窥伺天机乃是逆天之举，惹天道不喜，所以上天就以三弊五缺来惩罚他们。
一旦术士三弊五缺，轻者影响道行和生活，严重者可能会魂飞魄散。
古语曾有言，天机不可泄露，原因便在于此。
所以很多术士都不喜欢随意去窥伺天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上天的责罚。
由此，三弊五缺又称天谴。
一般术士在教导徒弟时，也会特意嘱咐，不能随意窥伺天机。
我恍惚想起，父亲曾对我千叮万嘱，无论如何都不能渡生人。
我依然记得父亲去世那天，一直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不管生活再艰难，都要守好铺子。
不渡生人，这是自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
现在我忽然理解父亲临终前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某些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
抬眸看见似笑非笑的墨镜男，我想起他第一次找到我时的情形，不禁咬牙。
若不是他先找上门，强行让我渡生人，我又怎会遭遇“天谴”？
遂冷笑出声：“墨镜男，你别忘了最先把我卷进这些麻烦事的是谁！”
面对我的冷言，他连表情都未有丝毫变化：“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逼迫你，是你自己选择卷进来的。”
我咬紧牙关，墨镜男说的没错。
但拿希希威胁我，逼迫我做出选择的也是他。
我彻底冷下一张脸，墨镜男又说道：“而且修道之人，难免会窥伺天机，就算没有我，你照样躲不过那些麻烦事。”
听到墨镜男的言论，我讽刺出声：“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把我卷进这些麻烦里？”
“从某些方面而言，你的确要谢谢我。”他凑近我，嘴角的笑容略显诡异：“徐正陵，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某些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再说，要是没有我，你妹妹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待他话音落下，我攥紧手掌，把涌上心头的怒火给压下去。
我清楚墨镜男的意思，就算没有他，终有一日我也会被卷进麻烦事。
“若你没找到我、没和贡献肾源的人勾结，我本可以晚十几年遭到报应。”
只要我守好本心，一辈子不遭天谴也不是没可能。
然，墨镜男只是笑笑，并没回应我的话。
心有不爽的我也没吭声，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们谁都没和对方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几分钟过去，常净甜依然没有回来，正当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时有常净甜的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个男声。
仔细听了会，才发现是常净甜在和一个耍猴人争吵。
我脸色变了变，立马朝传来争执的地方赶去，墨镜男紧随其后。
前面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最中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常净甜。
只见她双手叉腰，怒视着对面的耍猴人：“我亲眼看见你抽打那只猴子！”
面对她的质问，耍猴人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做关你何事？”
随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耍猴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手掌粗暴的推向常净甜，嘴中骂骂咧咧：“这畜生是老子养的，再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出乎他意料的是，常净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耍猴人气恼之余，将目光放在手中的鞭子上，下一秒就向猴子打去。
猴子被打的嘶叫不止，尖叫着想躲开，却因身上捆着锁链，只能任由耍猴人作为。
狠狠抽打猴子几鞭，耍猴人方才居高临下的看向常净甜：“再不赶紧滚，我鞭子打的可就是你了。”
防止其他人听见，他特意放低自己的声音。
瞧见猴子的惨状，常净甜一阵心疼，上前一步就要对其动手。
我们刚赶来，正好目睹这一幕。
墨镜男出声喝止：“师妹！”
同时，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被迫停下动作，常净甜不满的看向墨镜男：“你做什么？”
墨镜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要是不想逛街，就随我们回去。”
“不行。”
常净甜毫不犹豫的拒绝，随即伸手指向耍猴人：“他欺负动物，我要教训他。”
我们二人来的晚，并不了解方才发生过什么。
耍猴人目光一动，做出一副怒冲冲的模样：“我好端端的做生意，这个疯婆子却跑过来捣乱，既然你们认识她，就赶紧把人带走。”
又见周围人已经小声讨论起来，多是对常净甜多管闲事的不喜。
没办法，墨镜男压抑着怒火道歉，我拽住还想上前的常净甜。
我的视线无意间掠过耍猴人，手上动作一顿。
耍猴人印堂发黑，颚骨突出，眼神隐有涣散，并且有死气汇聚在他周围，一副命不久矣之相。
我本想直接带常净甜离开，现在却不由停下自己的脚步。
想起父亲留下的祖训，我深吸一口气：“这位先生，你印堂……”
只顾提醒人的我没注意到，在我出声时墨镜男忽变的脸色。
察觉我的意图，不等我再多说下去，他就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眼神带着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