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市
“你不能走！你把我儿子都打成什么样子了！警察呢！叫你们局长出来！”
原来这女人是王博远他妈。
先不说医院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伤情证明送来，其次李涵确实动手了，但是不过是朝着脸来了几拳。
她家宝贝儿子明明是晕血倒了。
李涵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想跟这女人解释，拉着刘吉就想往外走。
可女人却抓住了李涵的胳膊不松手，吵吵嚷嚷的把警局不少人都嚷了出来。
“你还想要走？今天非得拘留你不行！我儿子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李涵挑了挑眉角，松开了刘吉，抱住胳膊居高临下垂眼看着女人。
“拘留我？凭什么拘留我？但凡你儿子今天能验出个轻伤来，我就认罪。再说了我又没说不负责，怎么张嘴闭嘴全是我渣男那味啊大妈？我又不是把你儿子踹了好不好。”
这张嘴把那中年女人气的直捂自己的胸口，指着李涵半天你不出来一句话。
“还有，为啥我打你儿子呢？你考虑你家儿子干了点什么好事儿吗，张嘴随口就侮辱人，他还想上手殴打我朋友，你知不知道他的行为也违法啊？”
李涵很久不在国内，对国内法律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这些话不过都是他胡诌的，但是看那女人精彩绝伦的表情，李涵就能猜到，她压根不懂法。
但是他的这番话让刘吉直笑，也把警局这群人说的有点无语。
“女士，你们都先进来吧。”
年轻警察看这面前的情况就把几人带进了警察局。
明明刚刚就差一点就能回家了。
李涵不爽的瘪瘪嘴，悄悄的摸上了刘吉露在外面的膝盖。
惹得刘吉一激灵上来就拍他的手。
他俩这边打闹着，中年妇女在那边喊嚷着。
“这件事怎么办？”
刘吉心里没底，之前也没有遇见什么能闹到警察局的大事。
现如今看着这女人的架势，刘吉就知道她不好惹。
尽管现在问李涵可能也没什么用，但是总能让他感觉安心。
“不知道咋办，我在这边没啥警察朋友。而且我刚回国，这么多年不在这边，法律啥的更是一窍不通......”
李涵叹着气，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丝毫不对自己的处境担忧一样。
可刘吉却有点愤怒了。
“那你刚才就不应该在包厢动手。”
他说这话时冰冷冷的，让李涵一时间也摸不到头脑了。
“什么意思？”
李涵愣愣地问，他判断不清刘吉现如今的情绪。
“他们不就骂我几句，顶多动手打我几下......我都可以忍受的，为什么你突然动手还把人打进了医院......”
刘吉张嘴还要说，却直接被李涵捂住了嘴巴。
“拉倒吧刘吉，你薄的跟纸片子一样，我还要你挨打？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李涵顿时觉得刘吉有种无可救药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么几年不见，刘吉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现如今变成这种任人欺辱的模样了。
“你这几年到底干嘛了，该不会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
李涵的眼睛里满是狐疑，他盯着刘吉沉思了片刻。
恍然大悟一样得伸手狠狠拍拍自己的大腿。
“我知道了！你他妈的！借高利贷了！”
这话一出，刘吉还没来得及惊讶，公安局的一群警察就已经投来了不和善的目光。
李涵当即无奈得摆摆手，示意警察们不过是开玩笑。
“我要是有胆子借高利贷，你觉得你一回国还能在我家找到我吗？”
刘吉扶着额头，无奈叹着气，真的搞不懂面前的这傻子的脑回路。
“也是，我们小吉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听话，咋可能借高利贷呢。”
李涵立马顺着话头往下说，还不忘伸手搂住刘吉的胳膊，两人紧紧得贴在一处。
他俩静悄悄的坐在一边看着那中年女人不断吃瘪。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刘吉甚至觉得有点困了。
他靠在李涵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却被那女人凄厉的一声怪叫，吓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刘吉揉着眼睛，差点从座位站起来，被李涵拉着坐了回去。
“这叫为了宝贝儿子深夜打闹警察局。她还一直说：我家儿子都成那样了。哎呦呦哎呦呦，哪样啊，谁叫她儿子嘴欠了，再说了谁叫她儿子晕血了。”
李涵耸耸肩，摊着自己一双手，贱兮兮得学着刚才那女人的说话方式。
成功把刘吉逗笑了，他伸手拍着李涵的胳膊，悄悄歪头观察着现状。
......
没多久一个女警察就走到了他们面前，让他们先行离开。
得到允许的李涵站起身率先伸了个懒腰，跟警察道谢完就拉着刘吉快步朝外走。
生怕这次再出什么意外。
“我草，终于是出来了，几点了现在？”
自问自答的李涵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二十二愣了愣。
“已经这么晚了？难怪你困了小吉，走，回家睡觉去。”
李涵自说自话的搂住了刘吉的肩膀，也不管东西南北就带着他往外走。
走到一半才察觉不对劲，扭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刘吉，李涵心里好似打鼓一样战战兢兢的。
“怎么了小吉，怎么一路也不说话啊？”
这时刘吉却突然笑出声，抱着胳膊仰头看李涵。
“你不说回家吗，认路吗小子？”
这话问的李涵大脑宕机，他木纳的摇摇头，怔在了原地。
“坏了！我压根不知道路！这边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刘吉直笑，也不理他。
“哎呀，我都这么久不回来了，要不咱俩再去吃点聊聊天？”
李涵像个小狗尾巴一样紧紧黏在刘吉身后。
还不忘拿手机搜索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夜市。
离的不远，两人没有打车，倒是骑了共享单车。
夏夜不凉，到处都暖烘烘的。
他俩悠哉悠哉的骑着自行车，左一句右一句的乱聊着。
说起小时候，去河沟里抓蛤蟆路上刘吉摔跤的事儿时，李涵笑得扶不住车把，使劲往刘吉那儿歪。
“看着路别傻笑！”
刘吉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一点不给李涵面子。
“看着呢看着呢，别闹小吉。”
“还说我小时候那糗事，一会儿停完车我就揍你！”
“哈哈哈哈！怎么能叫糗事呢，明明是童年趣事好不好！”
......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笑。
“还不记不记得初三那年过年包饺子！哈哈哈哈！你放的几个钢镚我吃了一个，刘叔叔吃了一个，没把刘叔叔牙咯下来。”
李涵突然提到了刘吉的父亲，让刘吉一阵沉默。
他没有回答李涵的话，却是埋下了脑袋，看上去并不算开心。
不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李涵以为刘吉累了就没多问什么，积极的拉着他在夜市里买这买那。
“要不要吃臭豆腐！在那边唐人街有个南方人老板做这个可好吃了！”
“哎？这边还有炸鸡架，好久没吃过了啊！”
“炒冰粉是什么？这个我也没有吃过，小吉想不想吃！”
......
从头到尾刘吉要吃的就只有一个热干面，而李涵却大兜小兜拎的两手满满。
一会儿是烤冷面，一会儿是年糕卷，一会儿又是车轮饼。
李涵更是坐在小桌前左拿一块右拿一块，一口接一口给刘吉塞着。
不仅如此，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你都这么瘦了，还不好好吃东西，过两年，人家博物馆都该展览你了，标签到时候挂一什么新时代木乃伊。”
刘吉被李涵逗的直笑，惹得呛咳起来，把刚吃进嘴里的驴打滚喷了出来，糊了李涵半脸黄豆粉。
“你小子慢慢吃别噎出个好歹，我去洗脸，别乱跑啊！”
李涵抹着自己的脸，边拍他背，边不放心的叮嘱着，这才离开。
刘吉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吃干净了自己的热干面。
不等他把空袋子之类的扔进垃圾桶，就有个大学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
“哥，刚刚走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这烂俗的搭讪方式，让刘吉皱起了眉头。
吓得那大学生，下意识摆手举起了自己的手机。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加刚才那个帅哥一个微信，看你们是一起的，就想问哥一声。如果你们是一对的话，那实在是对不起啊......”
刘吉听完才舒展眉头，带了点笑的看他。
“多大了今年？”
那大学生被问的发懵却还是如实回答着。
“哈哈哈，我今年刚二十哥。哎？对了叫你哥没错吧......”
他一边说着还自然的坐在了刘吉的对面，也就是李涵的位子上。
“没错，我比你大。你要他微信的话，一会儿等他回来就行，因为我也没有，抱歉啊。”
听刘吉这么一说，他还有点期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旁边桌上的同伴，也不知道挤眉弄眼的传递着什么信息。
李涵不负众望的在几分钟之后，拎着一兜螺蛳粉回来了。
“小吉我给你说，我在洛杉矶和一个朋友，偷偷在店里煮这个，差点没让那帮老美子报警。”
李涵这话声刚落，刘吉还没笑，那大学生就率先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