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脸红
萧暮耳垂莫名的红了,逃避道:“没有想看什么,单单是说殿下今日替他们主持公道雄姿英发。”
他有些窘迫,可李初霁玩味的表情又让他有些好奇。
北疆的天更冷,晚上要是盖得薄,第二天就得躺下了。
萧暮肩膀上一沉,李初霁把大氅披到萧暮的身份,谈笑道:“殿下哪天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只有今天啊。”
他脚步走得慢,刻意等着萧暮,萧暮有些沮丧,又有点欣喜,追问道:“殿下对福喜公公这样,霍公公不会追责下来吗?”
李初霁耸耸肩,正准备开口,被萧暮打断,“殿下,你在我这边说话我听不清,风大,一吹就散了,我这只耳朵听不见。”
他小步走到李初霁的右手边,喃喃道:“虽然福喜公公胆大妄为,但是烽狼王大概是有他的道理的,可殿下今日如此举动,恐是乱了烽狼的忍辱负重。”
李初霁回过神,看向萧暮的耳朵,爽朗道:“无碍的,父皇他自会分辨,如若没有,我就自请罪名,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怕谁啊,我可是以后的太子殿下。”
萧暮点点头,看了眼前面谈话的两人,连忙收回目光,温声道:“殿下这么晚了还要去烽狼王的营帐么?恐有不妥。”
他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但李初霁是聪明人,知会道:“今日就不去了,回去泡脚休息,这几天路上颠簸久了,腿都酸得不行了。”
然而两人还没从这里走去。
纪宴殊的营帐就传来一阵低吼,是纪宴殊的声音。
里面亮光很小,只能看清轮廓,大概是娉婷姑娘在和纪宴殊说什么吧。
“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在我面前转悠。”纪宴殊冷声道,斜睨了娉婷一眼。
娉婷似笑非笑,脸上表情迥异,就这样看着纪宴殊,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半晌,一阵低低的哭声从营帐里传了出来,纪宴殊对待女子从来都是不知所措的,他揉搓着双手,心情复杂。
娉婷说:“宴殊,你一直留在北疆难道就一点不是为我吗,黄金台附近的守卫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吗?”
她话说得断断续续,又带着哭腔,纪宴殊只听出个大概,嘴唇张张合合,却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他对娉婷有意思吗?他自己都不敢承认,可边关吃紧,不可一日无主,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去无回了。
纪宴殊垂眸不语,娉婷就恨纪宴殊这闷葫芦的模样,上去捶他,道:“纪宴殊,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沉默让娉婷更加暴躁,顾不上腿上的疼痛,上前抱住纪宴殊,宛如恳求一般道:“纪宴殊,你就当真这么狠心?”
纪宴殊还是不说话,咬着后槽牙,余光始终看着娉婷。
萧暮大抵是受了凉,喉咙有些不舒服,李初霁打了些热水过来,让萧暮泡着。
原本两人各自都有营帐,但是李初霁觉得一个人住太过冷清,就来了萧暮的帐里,挤着睡总该没有那么冷。
夜里清寂,只有兵器撞击的声音,或有大雁南飞,风声鹤唳,萧暮和李初霁背对背靠着。
两人都没说话,心照不宣。
翌日,纪宴殊早早安排好军营里一天的事宜,带着李初霁萧暮两人去了北陆山,随从的是昨日的福喜公公。
地势陡峭,又恰逢秋时,地上都是落叶,一个没看好就踩空。
“福喜公公,眼睛这东西,还是要带的,要是你在这里出了事,我们可不就是难逃其咎了?公公是何用意啊。”李初霁抱手轻嘲道,轻蔑地看了一眼福喜,顺便扶了一把萧暮。
福喜公公不敢不笑,似笑非笑的模样滑稽极了,纪宴殊慢慢把头转向一边不看。
“殿下殿下,小人眼拙,自然是比不上殿下慧眼独具了,不过小人本性善良,哪敢做那种不厚道的事啊。”福喜公公狗腿道。
他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李初霁自然是没等他,把他甩在后面。
福喜咧嘴笑了笑,大步追了上去,时不时还要提防着哪里的路是假的,免得李初霁又拿他出气。
地上秋叶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又是晨时,萧暮穿得多,一只手被李初霁钳制着,略有些滑稽,但又透露出可爱。
萧暮斜眼瞥了瞥纪宴殊,突然道:“王上经常上这里么?”
纪宴殊愣了愣,随即坦然道:“经常来,这是北疆最高的山,远远看能看到京都,每年重阳我都会来这里。”
“王上又为何不回京,难道是因为京都的人忌惮你才迟迟不回京,如若人聪颖些,就不会这样怀疑王上。”萧暮耿直道,向前看了看,离矿洞还远。
纪宴殊有些心不在焉,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未有过多言语,那些人的怀疑,永远是他回不去京都的桎梏。
到了矿洞,里面别有洞天,大片大片的黑黝黝,一眼望不到底,有监工看到纪宴殊来了,迎了上来。
“王上,今日已经开凿到北区了,不出三日,北区就挖空了。”
纪宴殊点了点头,缓和道:“今日我带八殿下过来看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严谨小心。”
监工点了点头,退下了。
纪宴殊带着李初霁一众人往刚刚监工说的北区走去,那里密集着不少人,分工明确。
“殿下,这里是现在正在开凿的地段,也是矿石的集中地,就是冶炼麻烦,得费不少时日。”纪宴殊介绍道,毕竟是在外面,他也不敢怠慢着李初霁。
李初霁点了点头,温声道:“王上一切都好啊,其实京都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三两个嘴闲心乱的,多说了,王上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