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样比较刺激
蒋炙还是没有带谢乐走,不过自那之后他好像会经常过来。路灿阳以为,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但是没理由问原因。
初春的时节,天气很暖。
消失在手机通讯录里的人突然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当年其实他是没有删蒋炙的联系方式的,不过相同的是,看来蒋炙也没有删掉他的,就像是蒙了灰的两个人突然又相见,路灿阳在门口踱步了许久,蒋炙才过来。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路灿阳也不知道这人要给他带哪去,但自己却还答应了。
气氛是有些尴尬和局促的。
过了两个长道,路灿阳才发现这不是往市里去的路线。
身边的人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知道这是哪吗?”
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
“我哥的墓地在这边,他挺喜欢大自然的,我觉得市中心那边太吵了,就跟爸商量,把墓地选在了这边儿。”
两边的灌木既高大又整齐,春意盎然,有风袭过,阳光透过叶的缝隙露出斑斑勃勃的光影。
路灿阳想起来四年前他还没从蒋炙家里离开的时候,自己央求过他,带他去蒋清的葬礼上,他是罪人,他很对不起。
可蒋炙无视掉,一直没有答应他。
这几年,他们都成长了,心态也跟以前不一样。但不变的是,路灿阳心里仍然对于蒋清的那份愧疚。
路灿阳有些安静的别过头看向窗外。
“我带你来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直也想来一次吧?”
蒋炙说的没错,他是一直想过来的。
墓园选在了一个极好的位置,旁边还长着一颗梧桐树,路灿阳独自在那里待了有十分钟才从上面下来,蒋炙就一直在下面等他。
等到晚上两个人都准备回去的时候,那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公路,突然从中间塌陷了。
路障摆满了一圈,天公不作美,雨又下的格外的大。
蒋炙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顿了顿他问路灿阳平常是不是都住院里,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租房子。
解释完以后,蒋炙本来要给他送另一条路送回去的时候,施工人员居然把这边也堵上了。如果现在还想要回去,就要把车子驶入田间小路,不过现在既下着暴雨,天色又这么暗淡,蒋炙的车子这么穿行在其中,先不说出来的时候车子会变得有多脏,就是那地上的软泥也挺让人难走的了。
“算了吧。”路灿阳提议说:“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住一下,雨下的太大了。”
如果这个要求是蒋炙自己提的那么可能会显得有些怪异,可如果是路灿阳自己提出来的,蒋炙就感觉很正常。
两人在回撤的最近范围内找到了一家小旅馆,店内装饰暖黄黄的,蒋炙在前台开了两间房间。
洗完澡后,路灿阳把头发吹到半干的重新躺会到床上。
今天的心情很古怪,也很舒服,像是判了太久死缓的犯人突然说保释了。路灿阳咂摸了一下,又觉得这个形容不太贴切。
有种小麦绿芽终于冲破厚重的土壤长出来的自豪感。
路灿阳把手覆盖在胸口,仔细感受着它的韵律。
知道今天,他才稍微的原谅了下自己。
其实这几年来,他总是会无端地做噩梦,每每回想起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时刻,大脑就跟要爆炸一般的刺痛。
仿佛他也还不是自由的,他当了医生,人看起来是健康的,但心却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
“砰”的一声,外面的雷电重重劈下来,大雨点都迫不及待的砸在路灿阳床头的玻璃窗上。
他还想起来了,蒋炙是怕打雷的。
在另一个房间里,曾经在蒋家,在那个小镇子里,这个人都以颇为蹩脚的借口诓骗道:“我怕你做噩梦。”
路灿阳起身,有一种打开门想去对面人的房间里看一看的冲动,这个点,他也应该还没睡吧?
倏地一下,他所及视线范围之内全部泯为黑暗。
店长在下面喊到:“电线烧了,他正在修理,各位客人现在自己房间内稍安勿躁。”
路灿阳摸出手机看了看,蒋炙没有发任何一条短信过来。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打开手机上自带的小手电过去,门推开,他轻生喊道:“蒋炙?”
没有人答应,床上也没人。
他有些怕打搅到里面人似的,只是站在门口看,鼻尖却突然嗅到一股很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要说在哪个时刻,omega会成为alpha的上位者?那就是在强大的alpha陷入易感期,狂躁期的时刻。他们必须需要omega的稳定信息素味道才能安静,镇定下来。
蒋炙趴倒在床沿边,一个劲的扒拉着睡衣的领口,他现在浑身燥热,却又感觉浑身无力,总想撕咬点什么。
路灿阳看见地上的人,有一时间的无措。
“我先给你扶起来。”他当然能看的出来蒋炙是在易感期,最需要什么,但偏偏他觉得提起来那个话题就像亲手拿着什么手榴炸弹一样刺激,只不过是把红晕慢慢在他耳边炸开。
“很热。”蒋炙说。
路灿阳问了一句,“出来带抑制剂了吗?”
不过他很快就消灭了用抑制剂渡过易感期的这个想法,因为地上明白大大地写着易感期控制类药物的盒子已经空了。
药物对于蒋炙来说没有用。
“我给你倒水。”
蒋炙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巨大的信息素味道包围住他。
omega很alpha本就是在某些生理方面是难舍难分的构造。
可这次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行为,是出自蒋炙的本能,而不是出于他alpha的本能。
路灿阳尽量把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释放出来让他舒服一点。
蒋炙在他的腺体处咬了一下,惹的路灿阳神情有些紧张。
蒋炙已经结婚了,他有自己的家庭。
可身后的人一直不依不挠,两只手环绕住路灿阳的小腹,无端地在他薄衫下游走起来。
“不行。”路灿阳义正言辞道:“你在易感期,做出的行为都是激素驱动的,这个没办法,我可以尽量释放信息素缓解你的压力,但是你要控制住自己。”
听完这话,床上的人低头笑了笑,一张绯红的脸上顿时又沾了点其他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路灿阳这样拒绝感的一句话又重新把他埋藏在深处久的恶根给勾了出来:
“路灿阳,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小屁孩似的?”
他故意这样说:“我有家庭,就不能和你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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