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结盟
那日，霍祁山又送了一对白玉耳坠过来，晶莹剔透的，在日光下宛如琥珀，灿烂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萧暮在东宫门口拦住了霍祁山，言之凿凿道：“霍公公，最近来我们东宫来的勤啊，手也不曾空过。怎么？不怕旁人在背后议论你？”
霍祁山笑得一脸正气。
不知为何，也许是没了从前的勾心斗角提心吊胆，霍祁山面相都变了，俨然一副浩然正气的贤臣模样。
“萧公子，老奴这不是有着一点好东西就想着二位嘛。前些日子刚得了南陆山开发出来的矿产提纯出来的翡翠，特地叫人打成耳坠送了过来。”霍祁山笑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霍祁山最近也真的老实，背后却也没小动作。
只是为何霍祁山总是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耳坠，珍珠脚链，手链花钿样式图，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李初霁为此也发愁，这霍祁山难不成想往东宫送些俏姐儿进来？最后这些东西都归于姐儿，他来一个里外迎合？
萧暮黑脸道：“你送这些女子用的东西干甚？难不成居心苟测！”
霍祁山连连摆手，笑的凛然道：“只是从前在话本子里听过，男子也可以戴耳坠的，况且太子殿下玉树临风，清隽俊美过女子，他戴也是好看的。”
萧暮黑脸更重，仿佛有人把墨泼到他脸上一般，沉重狐疑，再三思索，斟酌还是开口道：“霍公公喜欢，霍公公你想看殿下戴耳坠？”他气压极低，压迫性道：“要不要我进去知会一声，看看殿下愿不愿意戴给你看。”
不是吧！霍祁山脑子宕机，他竟忘记这茬，要是因为这些小事和二位生了嫌隙可不好。
他大步一迈，和萧暮来了个面对面，还没开口，就看到萧暮似乎是跳到后面的，居高临下且警惕看着霍祁山。
严谨否决道：“你别跟我说我还要戴，霍祁山，我敬你知悔改才和殿下说好话让你出入东宫，却不曾想你居然不怀好意。”
霍祁山百口莫辩，继续摆手解释道：“萧公子，你误会了，老奴是……”该怎么说？让殿下戴给萧暮看，还是让萧暮戴给殿下看？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敢直说，现在吓得像只鹌鹑。
萧暮这才听出几分意思，缓和道：“霍公公以后还是说清楚让主人家知道意思再送礼吧，这样含糊不清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耳坠嘛，我们就收了。”
李初霁缓步过来，定在门口，遥声道：“霍公公？霍公公今日又送的什么，还是耳坠么？”
萧暮点点头，抬眸莞尔道：“又是耳坠，不过是南陆山过来的货，该是烽狼王那里的东西。”
李初霁点点头，施施然走过来，把耳坠放在手里掂量了下，微笑道：“霍公公今日没用饭吧，一同进来用了饭再走。”
耳坠确实好看，就是不知道给谁戴。
霍祁山坦然自若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门。
鹅卵石已经铺上去了，萧暮不喜欢在青石板上走路，便都在鹅卵石上走。
萧暮笑道：“霍公公每日张罗这些不劳累么？”
霍祁山说：“就那样，不瞒两位，老奴不是楚国人，是跟着西域那边的商队过来的。那时楚国排外风气盛，常常是几天都没有一顿饱饭，苦力也十分苛刻，所以说那段时间过去，现在再苦也得珍惜。”
李初霁点点头，略叹气道：“霍公公家里还有几口人，都还在京都吗？”
在是在的，只是在李向瑾的手下，霍祁山已经几月没见过了。
霍祁山不知如何回答，又想沉默蒙混过关，可李初霁已然看出端倪，微挑眉不悦道：“霍公公若是再把我们当做外人，就不必再三天两头送东西来了。”他说着做赶客状，招呼来来福，准备送客。
“都在三殿下手里，老奴也是受制于人，听信谗言，才对萧公子不敬，老奴罪该万死。”他连连道，往日肃穆端重的脸上仓皇失措。霍祁山很少失态，就算是在朝堂之上被公然针对也未曾有过现在的这样。
萧暮讥诮道：“早说就好了，放心，我们殿下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他定会帮你找回你家中之人。只是，霍公公，你如今这般讨好东宫，李向瑾不可能闻所未闻吧，他没同你说过什么？”
萧暮始终秉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不敢拿李初霁去赌，如果霍祁山只是逢场作戏，他两人又对霍祁山放下戒备的话，这太恐怖了。
他不敢想，他只能做出万全的打算。
或许是进了冬，初雪虽未将至，但是天总是阴沉沉的，京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阴沉之中。
霍祁山低头，抬眸眼中已然没了慌张，那是临近希望的希冀，是渴望的目光。
“三殿下并非良主，我如若因为此事受制于人，对不住自己。而且三殿下从未向我透露出家中之人的消息，我不敢把这些搭在三殿下的身上，所以才向殿下抛出橄榄枝。”霍祁山沉重道，雄厚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