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八公主
等萧暮出来的时候她也真的如此做了,来福在旁侧黑白脸,最后还是怜香出来解的围。
闹剧已终,萧暮只想沉浸当下。
忍冬丛攀爬至墙根上,蔓延到东宫外,李初霁任由杂乱生长,倒给东宫增添了一些意境,每每闲步其中,都有幽园的氛围。
李初霁和萧暮一同送走霍祁山,两人便同行去了六扇门。六扇门现在和禁军闹得不愉快,常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李初霁和禁军不来载,所以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去。
宋柏简后院清凉,承载着一些方寸小物,看起来空荡荡的。
李初霁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腕,冷得直缩头,感慨道:“宋哥,现在这么能吃苦了啊?”他抬头仰望天空,见屋瓦错乱残缺不全,仿佛下一秒一阵风吹来都要落下来。
他赶紧往旁边移了移,心有余悸道:“改日叫人过来修葺一番,这样孤苦叫谁看呢?”
萧暮也仰头看,不忍道:“宋指挥使当真是清正廉洁,就算是住在危险重重的院子里,也不花钱去修葺。”
“哪叫清正廉洁啊,爷们这是得存钱办大事,你们这群小屁孩懂什么?喜欢懂么?终身大事懂不。”他轻嗤一声,嘲笑道:“爷们有个远大目标,得花不少银子。”
说罢,他叹气,两人洗耳恭听,皆认真恳切。
宋柏简意有所指道:“我一年俸禄就那么些,又没什么别的铺子赚钱。锦衣卫做的都是辛苦活,没把自己钱搭进去就算好的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那时修募管沟的那件,不曾换过。
靴子也是陈旧破损的,似乎真的在省钱。
别人不知道,李初霁可是知道的。这位当年嘴是出了名的刁,吃不了一点坏东西,在吃的上面没少下功夫,其次就是衣行住,皆不能出纰漏。
李初霁扶额苦笑道:“如今灾年,朝廷已不堪重负,上面颁不下来银子,下面也收不上银子。如此反复,导致国库欲发空虚,全是因为有人在背后使绊子,把白花花的银子都收入自己的囊中。”
宋柏简也叹息,沉重道:“那能怎么办呢。”
破屋偏逢雨,滂沱大雨下下来,屋瓦都掉下来不少,砸在地上,碎成渣。
宋柏简引两位去前厅坐着,才问起正事道:“今日两位找上我是有何事?”
李初霁搁下茶盏,莞尔温和道:“近日霍祁山跟我走得近,这风声你总听到过吧。”
宋柏简微蹙眉,点点头道:“听了些,但是模棱两可,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初霁,你怎么对他放下戒备,想收为己用?”
萧暮望向李初霁,搭腔道:“殿下打算先收下来,择日再做打算。只是霍祁山曾和李向瑾联手,恐有临阵倒戈之疑,目前我和殿下欲先找到霍祁山的家人,拿捏住了,再重用。”
他们也不是好人,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只要霍祁山有合作的诚信,他们也自然以礼相待。如果霍祁山没有,那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宋柏简微颔首,勾唇笑道:“初霁啊,你这位小公子现在真是和你越来越像了,那股较劲的气势,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李初霁微笑,点头,不语。
他本白皙,又是穿的一身墨红色的长袍,显得修长伟岸又清隽。
宋柏简突感有些不对,难道那些风言风语为实?他目光流转在二人之中,不信,震惊,惊诧,还是不信。
他们两人大概是没什么的,不过是乱世相逢的知己罢了。
对,就是知己。
二人喝完茶后就走了,第二日又是这样来了。
两人同昨日相比,穿得更加利落干净了,都是贴身紧实的衣服。
宋柏简由远及近,不禁揶揄道:“你们二位又是来喝茶的?得交茶费,一壶二两。”
“黑茶商啊!”李初霁震惊道,说罢真要从荷包里掏钱出来,宋柏简连连摆手,调侃道:“宋哥还能要你的钱不成?只管来,茶喝个够。”
李初霁呵呵笑两声,撸起袖子爽朗道:“今天不是喝茶的,我和你小萧公子给你修葺屋顶的,昨日看着就不得劲,喝了你的茶,就得干活不是嘛?”
雨早些就停了,后院凹凸不平的地方留下小水洼,空气清新,远处连绵山际不断,仿佛笼罩在虚无缥缈的雾中。
宋柏简缓缓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活了?要知道,你从前还被别人调侃过八公主。”
“宋哥,谨言慎行!”李初霁唏嘘道,他把荷包抛到宋柏简手中,看着萧暮把梯子摆正好下来后,才勾唇倨傲道:“不过是太简单了,我不屑一顾不想动手罢了。”他垂眸,低声道:“况且,宋哥,不要再说八公主了,有人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