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故交
李初霁瞠目结舌,只见他骤然激动,俯身捧着萧暮的脸“啵”的就是一口,声音何其响亮,就连萧暮有些失神。
亲完,李初霁略傲娇道:“也不知道你的子愈愿不愿意让你亲啊。”他语气何其傲娇倨傲,如果他是一只孔雀的话,这时候估计已经开屏了。
赵清远看看他的子愈——来福,看看李初霁,继而锲而不舍又把目光投向坐在四轮车上的萧暮。
他们俨然都在统一战线。
赵清远破防了,哀怨道:“初霁啊,这么大的事不至于吧!”
李初霁白眼一翻,指指点点道:“清远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今非昔比,需得刮目相看?怎么还瞧不起人呢。”
赵清远打了个响指,似乎想到什么绝妙的应对方法,哼笑一声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气我,徒儿,你来跟为师说,是不是初霁这小子难为你的?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做主,你一向清冷孤傲,自命不凡,怎么会败倒在男色面前。”
赵清远说完,就听到周遭传来丝丝缕缕的笑声,他寻声望去,居然是萧暮。
萧暮泰然自若,眼眸澄澈坦然道:“师父,那是您高看我了,喜欢上殿下,仰慕上殿下,那是早晚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妄自菲薄咯?”赵清远呛口道,他故作伤心捂住胸口,幽怨道:“唉,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萧暮连忙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为师明白,为师愿意。”赵清远及时打断道,他伸手替萧暮掸去大氅上的浮雪,一改常态温柔道:“看你能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萧暮言笑晏晏,垂眸不语。
李初霁作势拍拍赵清远的肩膀,摇摇头无奈道:“唉,我们子愈也是该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了,要是某人不努力,恐怕得孤独终老咯。”
“什么叫‘我们子愈’?那明明是我子愈。”赵清远现出讨好的神态,一骨碌跑到沈子愈,也就是来福的身边,扯扯沈子愈的衣袖,卑躬道:“你说是吧,好子愈。”
沈子愈略微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搪塞道:“是是是,我是你的子愈行了吧。”他语气强硬,继而贴近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但是你那些甜腻的话不准再提了!否则你后果自负!”
“收到!”赵清远嬉笑道。
他原本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姿态,只是中道没落,人失了自信,却换上一副讨好姿态,任人践踏。这是他活着的根本,原本家门56口人就惨遭陷害,一夜杀尽,只剩他苟延残喘,希望寻觅到旧案的真相。
沈子愈是他年少时的标杆模样,父亲常常以沈子愈来和他做对比,每每此时,他都少不了一顿辱骂,不过他从前可并非此番心甘情愿。他自命不凡,清高倨傲目中无人,没少置喙过沈子愈。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被他置诟的人,在那次大逃亡舍身求法救了他,后面缘故太多,赵清远想得有些累了,疲倦的揉揉太阳穴倦怠道:“子愈啊。”
沈子愈不解地抬眸,怔怔看过去。
赵清远洒脱地摆摆手,抿唇轻笑道:“没事,就是叫叫你。”他环顾一周,只看到雪花飞扬到处飞溅,佯装愠怒道:“怎么不请我去正厅坐坐?以后我好歹也是你们东宫的堂客啊。”
李初霁无奈摇头笑,微躬身指引恭顺道:“清远兄,这边请。”
赵清远和沈子愈走在前面,两人身高参差不齐,略显滑稽。萧暮被李初霁推着前进,原本四轮车也安装了自行前进的把子,但只要东宫里有人在,就没人让萧暮自个来。
就算是院子里忙碌,也会有人腾出手来侯在萧暮身旁,其他人立马把那人的工作顶上,并未有人置喙。
正厅常年熏着香,一进去就是扑鼻的幽静,赵清远坐在李初霁的斜对角,手中斜合着茶盏,一下一下敲击着茶碗。
李初霁给萧暮倒了点茶暖身子,才温声道:“清远兄,如今我在朝局势你应当有所耳闻,如今来投奔我,风光程度自然是不如初立之时,若是委屈了清远兄,还请海涵。”
赵清远阖目沉思,半晌才不紧不慢道:“咱们都是兄弟,你跟兄弟说这个是不是见外了。”
李初霁闻言自省笑了笑,不动声色道:“既是东宫的坐客,就不能怠慢,只有诚心待人,对方才能同样于此。”
沈子愈作听不见状,手捧着茶碗取暖。
赵清远余光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我来跟你说的就是大理寺卿宋怀生的事,此人贤明才广,入仕三年不勾党营私,不攀附权贵,不收贿赂。因此才仕途惨淡,虽是大理寺卿,可并未有实权,一直被许相压着。”
“宋怀生?我尚有耳闻,这次落入大理寺手里,少不了跟他打交道的。可您既说了他无实权,又不喜攀附权贵,我把他收入麾下,有何作用?”李初霁不解道,他微蹙眉头,再三思索才道:
“许相他是崇德三年进的大理寺,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但是一直居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如此种种,皆是许相更胜于宋怀生一筹啊。”
赵清远木木摇头,又道:“可许相清正廉洁多年,对外名声煊赫,若是突然和殿下沾染上关系,恐有不妥。需得找上个无名无分的才好。”
李初霁扶额叹息道:“那还真是‘无名无分’呢。”
“我和他素来交好,我同他说说,你们也不怕查,到时候水落石出。他得了名分,我们得了清白,何乐而不为。”赵清远轻松道,闲散的靠在椅背上,宛若不经意间把手放在沈子愈的靠背上,再装作漫不经心般顺着沈子愈的背脊一路攀爬上肩膀,狠狠捏了一下,哼声道:“唉,这也算我的故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