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没有
这下轮到萧暮沉默，他的额头碎发略显狼狈地随风飘扬，唯独李初霁在他的人形屏风下不动如山，风姿绰约。
他嘴唇颤了颤，似乎在想什么应对的措辞，然而只是看到李初霁的眼睛他就不想欺瞒李初霁，可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又不甘。
萧暮在心底就认为自己没错，他只不过是想好好保护李初霁，为什么李初霁一而再再而三的猜测自己怀疑自己不理解自己。
“是深思熟虑过后下的决心，殿下，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皇城现在所有人都对你虎视眈眈，宋指挥使他心系府君，沈子愈他也有清远兄照拂，我们只不过是出去避避险，何错之有？”萧暮眼眸深邃，似缱绻着万般柔情，若是平时李初霁肯定是感动不已，可这次他却没有撼动。
“以你的名义对我好，我不敢要。”他望着萧暮的眼睛，俨然和当时在现场中看到他时的一样，那样的犀利野心杀伐果断。
他有些害怕，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是没有换位思考过，可我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臂弯下，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想你们以为我好的名义对我做任何事，我还不起，无论是赵氏还是舅舅，我都还不起，你的情义，我更难以抉择。”
李初霁一番话让萧暮幡然醒悟，他有些克制地攥住拳头，“你怕我了吗？你是怕亏欠我以后我以这个名义拘束你吗？李初霁，你到底在怕我什么？从始至终，你对我永远是一副戒备的模样。”
李初霁眼眸清亮，退后了几步看着萧暮。
清风拂过他的耳畔，他似乎也听不见萧暮说话了，只是耳垂热热的，像是被人揭穿后的尴尬。
“我没有。”李初霁试探性要抓住萧暮的袖子，第一次萧暮毫不迟疑地躲开了，站在一步外失望的看着他，眼中露出满然，惨淡地笑着。
“我不要。”李初霁不假思索道，又往前走了步，这次萧暮没有躲开，被李初霁抱在怀里，可他没有回抱李初霁，只是淡淡说了句，“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曾经我以为，只让我足够退让，你就不会惧怕我，就不会不要我，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考虑，可现在我明白了，你还是那样。”
他有些狼狈地抚了抚李初霁的手背，释然笑道：“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其实一点都不会说谎，你说谎的技术真的烂炸了。”
是吗？是这样吗？李初霁扪心自问，可是转念一想，他很少欺骗萧暮。
“你现在在想什么，告诉我。”
彼时他们两是在巷子里，是萧暮快要情绪崩溃的时候把李初霁拉进来的，都到了这种时候，他都怕李初霁毁了名声。
“李初霁，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一副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吗？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可我在慢慢还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头轻轻垂着，靠在斑驳陆离的墙面上，更显萧瑟苦楚。
“你这样说话，让我觉得我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萧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的。
李初霁说不出话了，他喉咙涩滞，就这么看着萧暮。
半晌，萧暮大抵是冷静下来，回头轻飘飘道：“去看看宋柏简有没有回来吧。”
李初霁愣怔抬眸，正想看看萧暮，那人就转过身子，徒留一个背影给萧暮。
“好。”李初霁木讷道。
这时候的成贤街不算热闹，但是萧暮个子高，难免会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萧暮全然不投去目光，只是脚步放缓。
彼时聚集的人稍稍多了起来，萧暮干脆叫了个车夫来，“去六扇门。”
车夫应了下来，不过并未启步。
直到又来了个车夫，他们才往六扇门那里走，路上车夫热情似火，时不时给两人说些京都的风云之事。
“听闻李向瑾三殿下是冤枉的，也不知二位是否听到消息。”
萧暮眼眸微阖，不置一词，倒是两个车夫有问有答。
“我倒是听过一些，也就是我忙，要是我得了闲，我非得打探个清楚。”
“现在满大街的都是通告文书，张贴榜单上都是对于这件事的说辞，是非黑白，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依我说，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三殿下都差不多，不过我还是偏向于三殿下些，毕竟他才学广进，深远熟思，我们的太子殿下从前混尽风浪，是不太靠谱。”
说也说了，两人说完就都闭上嘴，李初霁不知是秉持着什么样的心情望了眼萧暮，那人还是闭眼小憩的状态。
他失望地收回眼，没开口。
二月两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