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月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俩人的背影，带着秋月扭头就走。

　　“咦……小小姐不去跟纳兰先生学艺吗？”

　　“有谢哥哥在，斗蛐蛐儿的事让他们自己来就好了，我白天还要去看二哥哥，还是去睡觉好了。”黎思月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我们回去。”

　　现下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寒风穿梭在黎府的每一个角落，也给浔思院带来了丝丝寒意。

　　白祉松点着根蜡烛坐在院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着火光在寒风中莹莹闪烁，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黎思月是被脑子里滴嘟滴嘟的系统声给吵醒的，不知道这声音是不是响了一夜，她只觉得头脑都被震的隐隐作痛。

　　“一大清早的，这是在干什么啊……”她嘀嘀咕咕地揉了揉眼睛，看到脑海中昏红一片的系统面板，突然就愣住了。

　　白祉松的面板被展现在她的面前，不止好感度黑暗一片，就连他的个人资料都变成了黑白色，而他头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叉。

　　【滴滴，滴滴！宿主改变未来轨迹，白祉松死亡，系统任务重组中！滴滴，滴滴！】

　　白祉松……死亡？！

　　黎思月连忙掀开被子冲了出去，再看院子里的下人都不见了，赶紧喊道：“秋月姐姐！”

　　“哎。”秋月应了声连忙过来：“小小姐，你醒了？”

　　黎思月抬头看她，秋月的脸色也有些白，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她佯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秋月姐姐，府里出什么事了，大家为什么……”

　　“嘘。”

　　秋月蹲下来扶住她的肩膀，脸色更加难看了：“小小姐，这些事你看不得，就别出去了。昨天晚上……”

　　她顿了顿：“昨天晚上，祉松少爷在院子里冻死了，丫鬟早上才发现的他，现在已经闹得府中人尽皆知了，老爷正带着人抬尸呢……”

　　冻死了？

　　黎思月满脸愕然：“怎么会这样？！”

　　“是啊，这件事奴婢也觉得奇怪，祉松少爷身子虽然弱，可有三少爷一直照看着，怎么着也不会突然横死，而且浔思院的丫鬟从来都是随身服侍，怎么可能让人冻死了都没发现。”她眸光闪烁着，里面写满了浓浓的后怕：“现在老爷和几个少爷都很生气，那个丫鬟定是活不长了。再过几日就是夫人的祭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黎思月懵了，连衣服都没换，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她想去浔思院看看，可是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纳兰如兰，他好似对这件事并不意外，脸上还挂着抹淡淡的笑：“徒儿，你醒了。”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白祉松身上有蛊毒，以后会成为一个引子吗？可是他蛊毒都没发作，好端端的怎么会冻死了？！”她拉着他的衣裳，没来由地一阵后怕，纳兰如兰将她抱了起来，大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这一遭改变了太多人的命数，白祉松只是其中之一。”

　　“蛊毒本就是由主人操控，雅银一死，他体内的蛊虫也活不长，会带着宿主一起殒命。”纳兰如兰语气变得有些欣慰：“不过这样也好，倘若蛊毒发作，你爹必然会受到牵连。”

　　“可是……”黎思月看着他的脸，他这种淡然太可怕了，好像什么都懂，却能将自己置身事外，好似别人才在故事里，而他只是那个看故事的人！“师父，那是死了个人啊……”

　　“是啊，死了个人。”纳兰如兰点点头：“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二课了，我们所学的本事本就不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你没有能力拯救任何人，所以有些事，你不能说。”

　　“我不理解，这样的话，我跟你学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黎思月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我还不如跟我爹爹去学武，起码有了武功，我能保护任何我想保护的东西！”

　　纳兰如兰将她放下，也不拦她，任由她飞快地跑了出去。来到浔思院，一堆下人围在这里，请来的先生正在候时辰，院中还停着口乌木制成的棺椁。

　　黎天寒站在人群之外，眸光沉沉地看着那棺椁，脸色很是不好看，但黎思月跑过来时，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她，赶紧将她拉了回来：“你怎么过来了？”

　　“爹爹，我想来看看祉松哥哥……”

　　“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听话。”黎天寒皱着眉，语气十分冷硬，直接吩咐旁边的苏肇道：“把四小姐送到秋月手上，让她好好看着。”

　　“爹爹……”黎思月被苏肇拦住，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同样面色哀伤的黎南歌走了过来，对黎天寒说道：“父亲，儿子有话要同你说。”

　　后面说了什么黎思月不得而知，她真的被苏肇带了回去，为了防止她乱跑，还从外面锁住了桐花院的门。

　　“属下会派人送吃的过来，等阁主吩咐了，就会放四小姐出去的。”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将门关上，毫不留情地落了锁。

　　黎思月更茫然了，现在的她，甚至连去找黎南风或者纳兰如兰倾诉的机会都没有。

　　救黎南风性命的这件事她从来不悔，只是这一系列的剧变让她太过后怕。

　　“小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情都有老爷他们处理的。”秋月看她呆呆愣愣的，伸手将她牵了起来：“你要是无聊了，奴婢就陪你剪窗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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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祉松的棺椁定于三天后出殡，浔思院设了灵堂，黎家不信神邪之说，是以没有请道士神婆。

　　整个浔思院寂寥一片，黎天寒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无论物质还是环境，他都自认为给了白祉松最好的。

　　白祉松不愿意见人，他便让他住在黎府最角落；他不愿意沟通，他便让他只带着两个最好的丫鬟作陪；他害怕他，他也从来不主动来见。

　　如今人走了，他才是发现自己对这个侄子的认知寥寥无几，甚至不知道他在府中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