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灿阳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把嘴唇贴在自己的脸上，殊不知是因为眼泪太热还是他的嘴唇太凉，路灿阳感觉自己脸上混乱一片。

　　他慢悠悠的从巨大的精神压力中抽出一些神思，没有再推开面前的人。

　　“你说什么？”

　　蒋炙把下巴磕在他的额头上，再一次重复：“我没有跟齐家小姐结婚，只是对外做做样子而已。”

　　“你觉得我是这种还会婚外恋的人吗？你以为什么？”蒋炙动手捏捏他的耳尖，继耳低语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小三是不是？”

　　路灿阳动了一下，他讨厌听到这个字眼，因为他在前一个月就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齐云在国外还有一个男朋友，我们之间除了合作关系其他任何关系都没有。要是说我坏，齐云应该才是最坏的那个？我们刚对外宣完假婚，她第二天就飞到外国去找他男朋友了？”

　　蒋炙的声音非常轻，在两人这种极其暧昧的动作里，这是一种适合于说睡前故事的氛围。

　　他问：“那我的男朋友呢？”

　　“我的男朋友去哪了啊。”

　　“他走了四年，嗯。”蒋炙忽然又笑了笑。

　　“我都不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到底算什么。他真的喜欢我吗？还是我把一切痛苦的源泉都引进给了他？那时候……放他走，看他从即将蔫了的花又恢复正常，我就很开心，庆幸自己没有太自私。”

　　路灿阳安静静的听他说完，感觉自己的四肢好像漂浮在某个不知处的地方。

　　着不点一点痕迹，知道蒋炙将他的手抓了过来，仔细摩挲：“手变粗糙了。不过我不嫌弃。”

　　路灿阳长期跟一些消毒水之类的药品接触，手上的皮肤偶尔被侵蚀一点是很正常的，不过在蒋炙看来，则是满心满眼的心疼。

　　路灿阳终于问他问题：“之前是你故意放我走的吗？”

　　蒋炙很轻的应了一声：“恩。”

　　“那个时候，外面铺天盖地的舆论基本上已经全部压了下来。你那时候离开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我这么久没回去，其实也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蒋炙确实变了，他比以前比变得温柔许多，如果说之前是一个还未完全驯服于路灿阳或者其他人的野兽，只是假意的敛起爪牙。而现在，就是真的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他怕路灿阳再一次离开，如果他表现出和以前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神色，蒋炙就会慌不择路。

　　即使喜欢即使爱，他也没有办法用这样的借口留下他。

　　蒋炙在这四年里也去看过心理一声，有时候他一直走在这个问题的死胡同里，无论医生怎么开解，他也想不开。

　　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来看，其实是在一个充满爱的氛围里的。

　　心理医生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对路灿阳的爱的感知能力这么敏感，他在渴望一种卑微的爱，即使这份爱不会卑微，但他是以一个悲哀的乞求者去讨要的。

　　心病难医但也不是无药可医，这是执念也是祈祷。

　　——他的药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