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先蒋炙生吗，这里是我们对此事件后续发展的规划以及应对方案，路先生要求我拿来给你过一遍。”

　　蒋炙看了那个律师一眼，继而把目光放在路灿阳身上。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回答他的是路灿阳的轻哼。

　　要知道他从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忙前顾后的去找背后的人，没有任何能够联系的上的方式，出版提供的地址也是弄虚作假的，匿名写手。

　　蒋炙万万没想到，把这种私密视频发出来的人会是路灿阳。

　　“你能不能清醒点?”蒋炙上前一步，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这样对贯起确实是一个有力的攻击文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万一又被他起诉到偷拍，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就算是要发出来，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让我也知道一下。”

　　蒋炙越说越无力，“你是不是从来都只想一个人解决这些，还有这些东西你放了这么久才拿出来，应该是不打算再给别人看的，如今为什么又要再掏出来。”

　　“路灿阳，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欠你很多。”

　　“很多很多……”

　　那个律师已经识相的出去，留下他们二人在办公室里交谈。

　　路灿阳抓起他的一只胳膊，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会像现在这样。”

　　“这次你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是被他起诉，我身后不还有你吗?”

　　他的画像绵绵的细雨，打在蒋炙现在像纸张一样薄的心脏上。

　　路灿阳：“你说的这些，我和谢律师讨论过，就算那时候要定罪，贯起他始终在我前面排着队。我不想让这个事情没完没了的永无止境，那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折磨。”

　　蒋炙几近凝噎，“所以你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是的，他可以疯起来什么都不顾，那我也可以。”

　　“等贯起那边有了动静后，我和谢律师就会按照上面的计划继续进行下一步。”

　　路灿阳顿了一下，他还是有所顾虑的。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要和路洄楠好好的。”

　　提到路洄楠，路灿阳心里生出很多愧疚感，他很自私，无论是对于蒋炙还是路洄楠，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两个最亲近的人相见的。

　　“这个名字是我取给他的，都没有问你喜不喜欢。”

　　蒋炙把他的手捧起来贴在自己脸上，温热的泪滴落在路灿阳手背上。

　　自己以前好像是没有这么爱哭的。

　　“别说了，我没怪过你。”

　　“要是我之前从来没有离开，也许现在的境况会有所不同。”

　　“但我也很庆幸，有些人生的道理终究还是要自己教会自己，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会平稳运行的话，那也指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大劫难等着你。”

　　蒋炙擦了一下鼻涕，“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吗。”

　　面前的人笑了一下，“经验之谈。”

　　蒋炙：“乖，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太危险了，你知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有记者等在外面了。”

　　路灿阳有些许的郁闷：“他们看见我了?原来我长得这么受欢迎。”

　　“是啊。”

　　蒋炙喃喃地点点头，“你就是这么受欢迎啊，所以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

　　路灿阳干脆直接用膝盖顶在沙发上，抱住面前人的上半身。

　　“我知道。”

　　晚上等他们出公司的时候，蒋炙用黑色的风衣盖住了路灿阳的脸，这个事件的舆论发展速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

　　好不容易上车的时候，蒋炙在后面颇有些恼怒：“又不是明星，天天跟拍偷拍，他们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虽然不是明星，但是像蒋家，还有贯家这样有头有脸的企业商人，在业界是如明珠一般的存在。

　　挖出他们的私人事件，有时候带来的流量效益要比那些明星还更多的多。

　　毕竟明星后面还有金主呢，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些市侩的商人其中之一。

　　一回到家里，路洄楠还没有睡觉，精神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五天没有见到路灿阳，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的扑过来，嘴里一直念叨，“妈妈，你怎么才过来，我和爸爸都想死你了。”

　　路灿阳揉了揉他的头，“明天是周末也不能一直看，现在都已经10点多了。”

　　“你还不困吗?”

　　路洄楠回答：“我不困，但是现在看到妈妈后我困了，妈妈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路灿阳拗不过他，把人抱进卧里，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蒋炙已经替他放好了洗澡水。

　　“一起共浴。”

　　洗澡途中，蒋炙低声问了路灿阳一个问题。

　　他记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被标记过。

　　路灿阳知道他想干什么，就主动把脖子伸到他面前。

　　独属于两个最亲密人的信息素味道，隔去的不只是时间的芥蒂，更是许多绕也绕不开解也解不开的线团。

　　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是两人感到少有的宁静与放松。

　　路灿阳把脸朝着蒋炙的这个方向，“如果明天贯家有什么事情，你要叫上我好吗，我不想在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后才知道。”

　　蒋炙往他那边凑了一下，温热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尖，“你也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啊，你做今天这事儿的时候都没跟我商量。”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是了是了。”蒋炙慢慢抚慰他的后背。

　　“休息吧，不要满脑子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