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是我啊，李涵！王爷爷！王婆婆！哎呀！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啊！”
几句俏皮话说的老两口笑的皱纹都展开了。
王爷爷眼睛也亮了亮，伸手就往李涵的肩膀上摸。
“哎呦！是小涵啊！这么多年没见了。听说你们去国外了？国外的月亮圆不圆啊？”
两个老人看玩笑似的问道，惹得李涵忍不住笑。
划拉着手机给他们看自己拍的照片。
“圆着呢！你们看，这是我在国外住的房子，我买了车！哈哈哈哈！这是我妈，你们老多年没见着了吧！”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刘吉却始终在远处站着，不看李涵的手机，也充耳不闻他们说话。
“多少年不见了，哎自从你爸妈离婚，我们就没见过你了小涵。”
“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流氓痞子跟我们小吉打架呢，哈哈哈哈，原来是我们小涵回家了啊。”
王爷爷一句回家了，让李涵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伸手就往刘吉肩膀上揽，笑眯眯的回应着。
“是啊，九年多没来了，我特别想你们！”
王婆婆拉起李涵的手慈祥的看了看又看。
“当年你们俩最好了，这回回来可得好好叙叙旧。”
刘吉被揽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倒是李涵一直和老两口聊天。
直到两个老人站累了率先上了楼，仅留下刘吉和李涵他们俩在门口站着。
“哎……这么多年还这样……”
李涵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啧了几声，侧身朝身旁的刘吉望去。
见刘吉不说话，李涵怔了怔。
伸手攥住了刘吉干枯细瘦的手腕，忍不住咂了咂唇。
见确实没人在外面了，他这才破口大骂，情绪激动之极：“他妈的，你这个狗东西，我从那么大老远回来，你连欢迎都他妈没有一声，到底想干嘛啊！”
“别他妈张嘴闭嘴说不认识我了啊！我看你也不傻，正常着呢，怎么跟活死人一样？你不会学那什么外国人吃木乃伊了吧？那东西可邪门了，你千万别尝试啊，一点不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啊，听着没啊！死小子！”
刘吉木纳的站在原地，因为虚弱显得格外凹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疲惫不堪，不满了红血丝。
他抬着头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目前人的话。
“我该去买咸菜了。”
刘吉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正要走，又一次被李涵抓了回来。
“行了，买什么咸菜，吃那玩意干啥，哥请你去餐厅吃点好的。看你瘦的，跟他妈人干儿一样了，纸纸板人一样！”
李涵啐了一口，扯紧刘吉的裤腰带，一手拎着行李，一手轻轻松松给他提溜了起来。
刘吉欲要挣扎，却还是喉结滚了滚没有多说话。
门半掩着，李涵探着脑袋往里瞧去，里面黑黢黢的，那坏掉的筒灯半挂在屋顶，甚至发出嘶拉嘶拉的电流声。
捂发的霉味更是扑鼻而来，味道冲的让李涵忍不住抬起袖子捂住了半张脸。
低头却看见露着斑驳污渍的地面，脱落难看的发青墙皮，以及霉斑点点蛛网成灾的墙面。
“我草......”
李涵忍无可忍惊叫了一声，将刘吉放到了地上，他抬眼正对上刘吉那双呆滞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
“你脚下站着这块地方，之前有人跳楼，脑袋被三楼的网割断了，正好掉在那儿了。”
“这些都是血迹，擦也擦不掉，后来就没人管了。”
“还有这里之前他们打架的时候还动了.....”
刘吉镇静的说着这些话，还不忘伸手挨个指着地上深色的印子给李涵介绍。
惹得李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刘吉的肩膀。
“行了，别他妈介绍了，咱们上楼吧，行吗？”
刘吉没有点头倒是走的生风，飞快的到了没有锁门的家门前。
“啊，感觉这边没有怎么变啊，就是有点旧了哈哈哈哈！”
李涵自顾自笑着，表情格外自然。
刘吉打开门，李涵也不等多说什么就侧身钻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分开这么多年哪里也没有改变。
李涵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看着刘吉。
托着行李箱利索的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小吉，先放你屋里了！”
随口打声招呼，就大大咧咧的躺在了沙发上，甚至还拿起来了遥控器，准备看电视，却发现怎么摁也摁不开。
“别费劲了，我已经好长一段不交电费了。”
刘吉捧着几个蔫巴苹果递给了李涵，挑了个坏的最多的自己咬了一大口。
却看见了还在蠕动了虫子，惊的刘吉也把手里的苹果扔给了李涵。
“我草你！”
李涵正要喊却还是拿起来了苹果，没有多说什么，正打算就这刘吉吃过的继续吃，却也看见了那半截的虫子。
“我草！”
李涵忍不住喊出了口，抬手就把苹果扔进了垃圾袋里。
“我是垃圾桶吗你扔给我？你小子越来越过分了！”
他几乎咆哮的嚷着，起身把刘吉的脖子紧紧搂住了。
“虫子好不好吃小吉？”
李涵张着嘴笑，只见刘吉咬着带半截虫子的苹果朝他吐去。
精准，命中！
差点让李涵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地抽搐起来。
“我草尼玛的臭小子！”
吐干净嘴里的苹果，李涵蹦了起来，上手就挠刘吉腰间，把他狠狠往沙发上扑。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夹杂着细小蝇虫的嗡嗡声外，再听不到第三种声音了。
刘吉无力的耷拉着眼皮靠在李涵怀里。
在李涵凑上前来盯他时，还撬开眼皮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惹得李涵又气又笑的，伸手挠刘吉痒痒。
“哈哈哈哈，好了……李涵，好了……”
刘吉笑的有点脱力了，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无力的闭着，可唇角的笑却丝毫不减。
“你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李涵笑着，手却沿着刘吉的衬衫下摆朝里探去。
那凸起，尖瘦的骨头，凹陷到没有什么肉的肚子，以及因为缺钙导致一边高高翘起却又根根分明的肋骨。
每摸一寸，李涵便愣几秒。
而刘吉依旧没有睁开眼，双手搭在李涵身上也没有动半分。
他俩连喘气声都变得轻浅，李涵稍稍别过头，靠在刘吉肩膀上，胳膊稍微用劲儿把他往自己怀里圈紧了一些。
气氛变得格外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