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门
“你他妈的咋滴了，老子没玩手机！你他妈的咋滴了，老子没玩手机！你他妈的……”
一声巨响从李涵兜里传来，让他瞬间脸色铁青。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有朝一日会这么难听刺耳……
他飞快掏了出来，划拉两下才算让手机安静了下来。
打算继续刚才的事儿，却没想到铃声又如轰炸一样传来。
刘吉蔫蔫的抬了抬眼，最终还是闭上了，他静静的靠着李涵，听他接通了电话。
“我草，谁啊！有屁快他妈放啊！”
李涵暴躁到了极点，丝毫没有耐心。
“吃什么饭？哪儿去吃？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放窃听器了是吧！”
“行了，你们先准备。”
没说几句话，他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垂着头盯着怀抱里的刘吉。
没成想，刘吉正疑惑的盯着李涵。
“谁打来的......”
刘吉开口发问，意识到有些不妥后，急忙闭上了嘴。
“啊，我大学时候认识的朋友，他们早几年回国发展了，听说我回国，要请客吃饭。小吉一起去呗。”
李涵的眼睛亮闪闪的，垂着头满脸兴奋的注视着刘吉。
“不去。”
刘吉干脆的回绝了，起身就要走。
被李涵一把抓住胳膊拉了个踉跄。
“不行，和我一起去！”
李涵拉着刘吉不放，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刘吉长得不算多漂亮，那双剑眉，配上狭长的眼，多少带了凶相。
瘦骨嶙峋的身体加上有点驼背，看起来狼狈难看。
脸色更是蜡黄憔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身上松垮垮挂着个黑色的半袖衬衫，下半身却吊儿郎当的搭了条短裤，还有双廉价到了极致的运动鞋，前端甚至还有点微微开胶。
那露在外的皮肤，也有一块又一块丑陋可怖的烫伤痕迹。
暗红，凹凸不平，狰狞又褶皱。
李涵啧了两声，顺着刘吉又坐到了地板上。
“腿上的那个……疼吗？”
他顺着刘吉的腰朝下摸，搓着凸起的疤痕轻声问。
刘吉没搭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那，哥带你买两件新衣服。”
也不等刘吉同意，他就率先给刚才那人回了电话。
“你......”
刘吉无奈的叹着气，他拍了拍自己衬衫上刚才粘的土。
也不过十五分钟，刘吉就被李涵拉着坐上了车。
一路上刘吉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靠窗。
李涵则叽叽喳喳的跟刘吉说个不停。
直到又一次拐弯后停在红灯下时，刘吉才打断了李涵的话。
“别说了，我晕车难受。”
刘吉歪在一边看起来就病殃殃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李涵一下子心急了，他扭头往旁边望着，催着司机开车找药店。
“小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提前给你买药啊！”
他帮刘吉摁开了窗户，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凑近了刘吉。
将刘吉揽紧了自己怀里，抚摸着后背凸起的脊柱安慰。
还好这个时间段没有堵车，没等找到药店，目的地就早早的到了。
等车停稳，李涵正打算将刘吉横抱起来。
刘吉却率先撬开了眼皮，蔫蔫的推开了他，摇摇晃晃的下了车。
没等站稳脚李涵紧跟着就过来了。
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刘吉已经好了大半。
李涵却不放心的伸手搂着他的腰往怀里带。
“好了，松开，我又不是小孩子。”
刘吉白了他一眼，抬胳膊给了李涵一记肘击，但他又不敢随意走动。
毕竟这个商场在整个市区算消费水平最高的，然而自己一身廉价的，连八十块都没有打扮......
刘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他平日里找工作奔波都会刻意远离这种地方，现如今在正门口站着，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紧张。
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他们四处打量的目光，让刘吉恨不得钻进地缝。
反观李涵，他却有股如鱼得水的劲儿，和商场相衬的紧。
正打开手机不知道翻找什么的李涵，抬头正对上刘吉打量的目光，二话不说笑嘻嘻的又一次凑了上来。
“怎么感觉你没来过这边一样？我这刚回国还指望你当向导呢。”
这次刘吉出奇的平静也没推开李涵。
但是四周的目光不断，他俩大男人在商场门口搂搂抱抱，让谁看了都觉得好奇。
可刘吉还是深呼吸着，挤出来了一张笑脸。
“李大少爷自己导航。”
李涵嘿了一声，就闹着和刘吉往里走。
商场却出奇的人多，来来往往的凝视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多。而李涵也愈发叽叽喳喳。
刘吉叹着气，在上电梯后捂住了他的嘴。
“我的耳朵也是耳朵，李大少爷安静一点。”
幸好电梯里没人，李涵得以继续赖皮。
“你怎么一点没变呢。”
刘吉捏着他的耳朵调侃，李涵把脑袋搭在他肩膀没吭声。
两人暧昧的气氛中夹着尴尬，让刘吉有点不自然的偏过头。
不过电梯给力，很快就停在了五楼。
“我记得好像在右手边，小吉走吧。”
李涵笑着嚷道，这次没牵刘吉的手，他俩一前一后的走，路上没有怎么搭话。
刘吉也不知道前面那家伙抽什么风，他瘪瘪嘴没吭声。
直到李涵在一家安静的餐厅门口停下时，刘吉才收回思绪。
“到了。”
李涵说完就迈步往里走，把刘吉弄得莫名其妙。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脚跟在了身后。
到了包厢，里面灯火酒绿，像某种不良会所。
刘吉狐疑了几秒，见李涵毫不犹豫的入内，这才抬步进入。
“哎呀呀，瞧瞧谁来了，李大少爷哎！可是等到你了！”
在中央坐着的男人抬眼看见李涵，表情变得格外兴奋。
一瞬间，门口就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李涵神态自若的打招呼。而刘吉却被男人拦在了门口。
“我们暂时不需要服务生。”
刘吉愣了，他看了看李涵，抬起的脚僵在原地，总觉得连呼吸都发紧。
见刘吉没动，屋子里的人也投来了不少不算和善的目光，此时的李涵才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