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沼泽
“你被标记了?”贯起把头埋在他颈窝间,虽然只是临时标记,味道也因为洗澡脱衣等动作淡去几分,但是凑近了,他明显能够闻到不属于omega身上的那股,强硬地alpha强烈占有信息素味道。
“木栾花。”
贯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他腺体处打圈按摩,时不时地又用力按一下一瞬,身上人再痛也不叫出声,只闷哼着忍耐。
路灿阳身子疲软,贯起换了个姿势,温润如玉的面庞重新出现在他脸前。
“谁?蒋炙?”他压低声线,贪恋地咬住身下人的耳朵。
“想不到你们已经勾搭上了。”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抢手?不是,你们一点也不一样,他都不会看我一眼,从来只把我当弟弟,他的爱,他的温柔,他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他只喜欢那个女人,他只喜欢那个人!”
贯起一改刚才的温柔作风,胡乱地抓挠在路灿阳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啃咬,厮磨,一下一下都是暴虐声。
动作又凶狠又充满着无尽的戾气,像是要把身下人用力戳破,用力碾碎。
*
路灿阳再次醒来后,已经从地上躺在了床上。欠身一动,腰处那强烈的疼痛感接踵而至。
贯起停留在最后一步,因为蒋炙临时留下的信息素味道。
他算什么?
他不想当任何人的玩物,也不想当任何人的附属品。毫无疑问,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灵上的疲惫都在告诉他,自己被人qiangbao了。
一想到这个带有侵略性的词语,路灿阳刷的一下弯着腰扒床沿,猛然吐了出来。
可是吐了半天,胃里除了涎水什么都没有。
羞耻,服从,又因为生理性的难以启齿感觉,路灿阳闻到了遍布在自己周围腥荤的alpha味道,他顾不上下肢撕裂所带来的疼痛,拿好昨天被甩出去的衣服全力逃跑。
走吧。
快走——
为什么?
为什么这所有的事情都这么莫名其妙,让他思考不得。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难道就要因为alpha天生压制的力量自己就该屈服吗?
他谁都没有招惹,不该遭受这无妄之灾。
想办法找到外婆的下落,想办法惩治贯起这样的人。
他不能白白受这莫该有的侮辱。
跑到学校,他粗燥地打开花洒,不调水温。
热冷交替,他想要洗掉身上遗留的味道。
皮肤白嫩又细腻,很容易就被抓破。
路灿阳挤干净了一整瓶沐浴液,不知是浴水咸,还是眼泪,周围的雾气蒸在玻璃上,留在眼睛里。
李柏看他洗了有两个小时还没出来,不仅有些担心人是不是晕里边了,叩着玻璃门,倚靠在墙头:
“我说你怎么了?从回来就一言不发洗了两个小时,平常不是还说我太浪费水了吗?”
话音刚落,门就被砰的一声打开,路灿阳湿着发丝,已经穿好衣服。
他眼里还带着少许红血丝,瞧着李柏,哑然开口:“怎么样,怎么才可以保护自己?”
他走出来,李柏是beta,也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味道。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保护自己…?怎么了?”路灿阳脸色不好,裸露出来的胳膊上还留有不少细小粗大的磕绊淤青。
“…”
再怎么样,李柏也是个成年人,平常看片自己打飞机的事情不是没做过。他对于这种事后的样子,还是少有了解的,几乎是半咀嚼着话语开口,他支吾道,心里盘桓:“谁…干的?”
“贯起。”
他不愿意说,但不能不面对。
omega被alpha强制交配是要判刑的。
虽然贯起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也属于可诉范围内。
几乎是一瞬间,李柏就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他急得原地转圈,问:“你想怎么办?”
“我什么都不想办。我只想把这事情告诉查办,让查办来制衡他。”
“你疯了?”
“我疯了?”路灿阳看着他,声音颤抖。
发丝上的水滴倏地滴露,猛烈砸在地板上,路灿阳强忍着下体的不适感,慢慢走近说话的人:
他听见自己问:“不行吗?为什么?”
“…贯学长家里这么有权,你觉得有用吗?即使他没征得你同意,可omega天生就是为alpha服务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反转音调:“你听我说,这其实不算什么,在这,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正常。有的人被学长这样的人上了,只会开心,不存在什么强迫自愿,这就是沉沦,甘愿沉沦游戏。”
“我不愿意——!”路灿阳站起来,扶住后面支撑着自己的桌子,心口像被恶狠狠扎了一刀进去,“你他妈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极少骂人,但自从第一次去到那个KTV,遇到一群垃圾,生活就跟完全歪曲出了正轨一般。
“我只是不想看你以身犯险好吗!真的没用的,你相信我!”
“你也没损失什么,是不是?腺体不还是好好的?就当被个帅哥占便宜了!”
“你也是疯了。”路灿阳猛然推开他,“我是人,又不是他们的玩具!”
“阳,我知道你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做徒劳的事情。”
李柏是真心劝他,“谁信呢?”
“你就当被狗咬了,被狗啃了!这事说出去对你没好处,连校长都不管他们…”
路灿阳想起昨天在会议室,贯起就算是直接坐到他们面前,也没有哪个老师敢吭了一声。
“放弃吧,你忘掉。”李柏扶着他的胳膊,“恩?”
他跟李柏大学室友两年,一直都觉得他只是个大心眼的乐呵人,什么事情都难以放在心上。但今天,他的反应不再像之前对待其他事情那样随意,不在乎。这么一番话又像是在脑内深思熟虑过再商榷再三才吐露出来的。
他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手机嗡的一声又跳出来条短信,是贯起发过来的:
—怎么不吃了早饭再走?蒋炙喊我去他家,没忍心叫醒你。
他发的语音,声音暧昧的仿若两人是已相处多时的爱人。
—路灿阳,你真贱啊。蒋炙跟我说想让你去他家住呢。他很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
李柏打落他手机,强迫他坐在椅子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个社会,规则是摆设,查办是形式,权利才是一切,钱财才是通行证。
omega是形式主义下的beta。
或许等哪天有钱人杀了个人,也会有人劝受害者的家属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他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就像一片巨大干涸的沙漠,一瓶水来解救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多,更多,或许远远不够,探不到底。
他去找政府专门保护omega的机构,他躲起来,没有效果。
贯起只会把他贯穿的更狠厉,更直达灵魂深处。
他逐渐成为了被这人圈养起来的一只狗,不听话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