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合照
“不是的裴清，今天我本来打算找你谈这件事的。”
姜莱挣脱开抓着自己的手，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现在的我没有一点关于我们之前的记忆，你这么突然地闯进来只会让我退缩。”
“我们为什么不尝试放慢一下进展呢？让我一点一点捡起之前的回忆好不好？”
手心的温度消失，裴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理解姜莱说的意思。
“你是说我的靠近让你感到害怕？”
心脏在某一瞬间停止，滞留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撤回，“学姐，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梅花鹿的眼睛失去光彩，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吸干。
“不是的...”
看着这样失神的她，姜莱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心居然莫名的发痛，自己的潜意识好像不想看到受伤的裴清。
“我的意思是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能慢慢来，既然我不能一下子恢复记忆，但可以一步步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呀。”
说着，姜莱突然捧起裴清的脸，但这么做之后她却想收回手。
怎么好像有人在控制自己的动作？
不管了，裴清好像吃这一套。
看着脸色缓和很多的裴清，姜莱忍住内心的肉麻继续看着她：“你愿意跟着我的节奏来嘛？”
路灯下，那穿着红衣的女人温柔地捧着另一个女人的脸，诚恳地问她愿不愿意跟随自己的脚步。
“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一步一步总能到达心中的远方。”
近在咫尺的脸，那是裴清思念了五年的爱人，她内心翻过的巨浪足以掀起一艘小船，可她却必须忍住冲动，任由一股清风将它抚平。
“好，慢慢来。”
“但学姐，你要给我机会。”
听到她的回答，姜莱的内心松了一口气，可就在她想要说好的时候，脑子突然抽痛了起来。
“好...”
她忍住凝眉，放开了裴清的脸后迅速转身，“好啦小学妹，送我回去吧？”
困在自我情绪中的裴清没看到她一闪而过的表情，只能答应她的请求送姜莱回家，“明天好好休息，我期待你的初次表现。”
夜色朦胧，广场上的热闹还在继续。
而那辆白色的本田已经到了姜莱小区门口。
“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疼痛让姜莱不敢多做停留，挥手告别之后快步走进了小区。
她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没有回一次头。
“......”
裴清松了安全带，头抵在方向盘上呼吸着。
这几天自己确实太着急了，半个月没见让她以为姜莱又突然消失，还好这半个月的相处让她安心了些。
对了，她是不是还没有姜莱现在的联系方式？
......
无语掠过头顶，裴清只能摸黑找到自己的手机，就在她给盛明悦发信息的下一秒，一条验证信息就跳了出来。
头像是灰白色的卷毛波斯猫。
卷毛猫向你发来一条好友验证。
伸出的手原想划过，熟悉的名字却闪过屏幕：
“我是姜莱~”
不等自己的脑子思考，手已经点击了通过。
屏幕瞬间就跳转到了聊天页面。
不知道要发什么...
惊喜来得太突然，裴清一时不知道该发什么。
“小学妹，我先去洗澡，你回到家后记得报平安哦！”
绿色的聊天框再次闪现，这次裴清很快回复了一个好。
之后姜莱就没发信息了。
今晚的收获足够多，裴清最后的一点阴翳消失，开心的她把手机轻轻放回包里才启动了汽车。
看来的确不能操之过急。
汽车过虚线转弯，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跑道上迎着月光回家。
*
黑暗的客厅打开了白炽灯，刚踏进家门的姜莱匆忙摔上门，连鞋都没脱就趴在了沙发上。
“叮咚！”
她闭着眼睛摸来手机，打开一看是曾姐突然发来的信息，
原来是自己拜托曾姐去要的联系方式。
姜莱深呼吸一口气，眼睛才慢慢聚焦，那人的头像是一个长发女生的影子，她没多想，连忙点击添加好友就再次闭上眼，可谁知通过的信息瞬间发来，无奈她又打开了聊天框。
裴清还没走？
这速度一看就不是在开车。
她叹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发制人，向对方说明自己要忙等对方回到家后在继续聊。
收到裴清的“好”，姜莱才扔掉手机，重新闭上了眼。
头又开始痛起来，让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明明从上次开始就有好好吃药，现在怎么反而疼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了？
是不是那狗医生的要过期了？
痛感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等到终于不那么疼了，姜莱才移动身体去拿放在不远处的药箱。
里面是回国前哪狗医生给她开得保命药，足足半年的剂量，可她回来那么久好像也就近半个月才有按时服用。
好像也不能怪那狗医生。
姜莱自嘲般发笑，只是不等她去打水吃药那头痛又隐隐袭来，无奈只能就着口水吞下，而后认命的躺在地板上。
只要一会儿就好...
姜莱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头痛已经消失，她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上衣服也被汗水打湿。
“喂？”
“你刚刚怎么没接电话？”
那边是曾姐的声音，“明天剧组放一天假，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或要去什么地方吗？”
自从进C&G后，盛明悦就让曾之华全权负责姜莱的业务，并给了她接剧本的自由。
“没有，明天我想在家休息一天。”
姜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虚弱，“曾姐你明天也不用过来了，好好休息一天，之后你还得跟着我进组有得忙。”
那边的曾之华不答话，却隐约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
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好，并且让姜莱按时吃药。
挂断了电话，原本还想继续躺着的姜莱却看到微信收到了6条信息，想来应该也是裴清发的。
结果也如她所料，除了两条是曾姐，剩下的便是裴清：
“学姐我已经到家了，你不用担心。”
【猫猫咧嘴笑.jpg】
“我也准备去洗漱，学姐早点休息。”
【猫猫拜拜.jpg】
看着屏幕上两只动态的小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莱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些。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没几下就觉得无力，一气之下还是语音转文字：
“好，有空再聊。”
之后也在自己心选的表情包里选了一张睡觉的小土猫。
关闭屏幕，一张正在微笑的脸正对着自己。
姜莱愣了愣，头脑有些恍惚，
裴清...爱人...
有点不敢想象。
“裴清，你有我们之前的合照吗？”
姜莱问过曾姐同样的问题，但是当时着急出国手机行李都丢了，等要找的时候早已不知道丢失在哪里。
“叮！”
“叮！”
“叮！”
“...”
姜莱的信息没发出去多久，那边就发来好几张模糊的照片。
一共十张，末了裴清发了一句语音：
“学姐，这只是一部分，明，不后天我给你带过去吧？”
听出那边人的激动，姜莱勾唇却没回信息。她伸出手指点开最后一张图片，缓存的圆圈在转动着，下一秒清晰的照片就铺满整个屏幕。
那是个下雪天，镜头里的姜莱手捧着一团雪球正往镜头后面的人扔来。
第二张是在雪夜的自拍，两个灰暗的影子抱做一团。
第三张靠在沙发里看书的姜莱，身上穿着可爱的毛绒睡衣，安静惬意。
第四张是姜莱自拍，她正和餐桌上的糖醋排骨，辣椒炒肉，西红柿鸡蛋拍照。图片里的她露出了幸福的笑。
......
第五张，第六张，第七张...连连几张都是姜莱的照片，而摄影师却藏在镜头后面，只能够看到她的影子。
最后一张，姜莱原以为还是自己的照片，可在缓存的一秒里她看到了两个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老天爷好像跟她不做对，网络居然在这个时候卡了起来，那全屏的马赛克居然离谱得从底下一点一点的慢慢往上变清晰。
不知怎么，心里的期待居然也随着马赛克上升而上升。
“！”
终于，那两张清晰的脸映在了姜莱眼里，也在瞬间刻进了她心里。
那好像是在冬日的清晨，已经清醒的姜莱拿起手机自拍，除了她搞怪的表情，镜头的左下角还有闭着眼却宠溺笑着的裴清。
...
“裴清，看镜头！”
难得的假日，姜莱和裴清睡到了上午十点，她已经起床洗漱而裴清却还窝在床上。
“不要~我要睡觉！昨晚你太...”
装睡的裴清赶紧闭上嘴，可疑的红晕立马飘上她的脸颊，“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觉！”
她翻过身，却不成想自己的窘态在姜莱眼里是多么可爱。
“来嘛！”
姜莱跳上了床，一把扯过被子将裴清拉到自己身边，拿着相机的手换到了另一边，而靠近裴清的手却揽着她看镜头。
“1，2，3茄子！”
咔嚓！
相机在瞬间记录了两个人的幸福时刻。
“学姐~”
还没睡醒的裴清嘟囔着嗓音，倒让平常清冷的她多了反差感。
下一秒，不等裴清控诉姜莱昨晚的“暴力”，后者的吻就落在了她脸上，之后便是脖子...
旖旎的画面一发不可收拾，事后的她们更是口渴得不行。
...
模糊的对话和画面在脑海变成一帧帧的图片，姜莱抱着头，那天两人的笑声在耳边一场清晰。
“学姐...”
“裴清...裴清...”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地板上的姜莱无法抑制住记忆的抽离，眼泪夺眶而出，她只能一遍遍喊着裴清的名字以此来减轻精神上的压迫。
最后姜莱咬着自己的胳膊，硬生生地将痛苦通过自残抗了下来。
这下恐怕自己真成精神病了...
她苦笑着，脑子里想到了远在海外的狗医生。
现在也只能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