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疆
李初霁抱手看着萧暮，小声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都要说，你这闹得哪出啊。”
“听不懂。”
“那你知道你刚刚喝的是谁的酒杯吗？”李初霁出其不意道。
萧暮眼神呆滞，缓缓回头，怔愣片刻，道：“听不懂。”
李初霁走进，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
“听不懂。”
“哦，是听不懂啊，那我说什么你肯定也听不懂，这是不是代表着，我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李初霁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萧暮未置一词，只是磨磨蹭蹭的点了点头。
屋内的确是冷了些，好在窗子关得紧。
李初霁倒没继续靠近萧暮，而是言真意切道：“刚刚说喜欢你是真的，只是我脸皮薄，不敢说，其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喜欢与讨厌，不过我觉得，既然我不排斥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又很在意他的话，那就称得上喜欢。”
萧暮的眼睛有一瞬得怔愣，没人注意到，就连萧暮也被自己欺骗，李初霁在等待萧暮的回答。
烛光摇曳，把萧暮的脸分为明暗两面，他垂眸，眼神还是呆滞，等待片刻，萧暮冷声道：“听不懂。”
李初霁自嘲地笑了声，摆摆手道：“唉，我都知道结果的，真是可惜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今日你去我正殿睡吧，你不喜酒味，那就去那里睡，我在这里睡好了。”
萧暮置若罔闻，站在原地没动。
李初霁叹了口气，扶着萧暮出了门，口中振振有词道：“你得谢谢我，谁一个皇子这样照顾别人啊，也就是我。”
豁然，萧暮轻声道：“知道了，谢谢殿下。”
李初霁有点意外，正身道：“难道你没醉？”
萧暮面色未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什么事都不能撼动他一样。
末了，他右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左边，道：“外面冷，我清醒得快，况且我酒醒得快，殿下不必忙了，我去收拾收拾还是能睡的，殿下身子娇贵，怎能委屈殿下。”
他说着，就已经转头。
也许是开始的萧暮态度过于冷静，让李初霁有些难堪和恼怒，他扳正萧暮，义正言辞道：“首先，你是我朋友，我们之前不存在谁委屈谁的道理，其次，就算是你觉得我委屈了，那也是我情愿，我情愿为你付出，你就值得，懂吗？”
萧暮点头，又准备说什么，但是李初霁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虽在正殿待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个时候李初霁不清醒，所以也没有什么狼狈和尴尬。
翌日萧暮醒的很早，修募管沟一事被推到宋指挥使的身上，由宋柏简和柳庚礼着手准备。
萧暮则随着李初霁去北疆。
那里干燥，昼夜温差大，气候非常不稳定，萧暮担心李初霁适应不了那里，就给他整理了不少厚实些的衣服。
李初霁站在旁边，吐槽道：“这个花纹太老气了，不想穿。”
“还有这件，都穿过很多次了！不想穿。”
“这件太亮了，跟个老太太一样，我可是八殿下，年轻力壮根正苗红的，得穿俊郎一点。”
萧暮一一记下，最后才收拾出三套，李初霁满意点点头，又看了萧暮简易的包袱，担忧道：“你怎么就带这些东西？到那里裸奔啊？”
萧暮低头看了眼，毫不在意道：“不过是待几天，到时候再说吧。”
“哦。”
出发后，原本萧暮认为李初霁会吐槽颠簸的路的，结果那人一言不发，面色沉重端肃。
在原书中，对纪宴殊的描写少之又少，只是写一代枭雄，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的出现，只是单单成为了原主的师父，最后还被人检举，他无言以对，一退再退，最后被佞臣算计，死无全尸。
李初霁有些难受，但又说不出哪里难受。
他看着这一望无垠的黄沙，心里苦涩的。
此时，京都，不知何时花凌云屈尊出了宫，看着柳庚礼道：“府君，老夫刚刚站得远，还没看清，居然真是府君，怎么来京都也不跟我说说。”
柳庚礼回头，行了一礼，放下手里的东西，莞尔道：“花阁老，我就是个小辈，来这里帮忙的，哪用弄得人尽皆知的。”
花凌云点点头，看着忙碌的那些人，威容总算有些放松，淡淡道：“都是柳州人？”
“回花阁老的话，都是柳州人士，不过也受了宋指挥使的帮忙，有不少的锦衣卫的兄弟过来。”柳庚礼如实回答。
太阳又晒了些，柳庚礼脸都红了，手上又有污秽，就没动。
花凌云叹了口气，诚恳道：“如今宫里就是这样，府君，不是我不明是非，可我是看着楚惠帝长大的，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柳庚礼点点头，未置一词，此时宋柏简抗着个锄头走了过来，漫不经心扫了花凌云一眼，嘲弄道：“怎么今天花阁老也下来了呢，我还以为这水患是今天才开始的呢。”
火药味极浓，一般人就不敢这么坦率直言，可偏偏宋柏简就是个不怕事的。
他继续道：“花阁老那天在朝上可没少说风凉话啊，不知道花阁老是否也是觉得烽狼王意图谋反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