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杀人
路灿阳连忙将那衣服丢进盒子里，这满是玩弄的衣服犹如巨大一记棒槌，狠狠敲打在他头上。
被当做“物品”一般的巨大羞耻与屈辱感令他喘不上气。
“贯起，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让我答应你的条件话，就按我说的做。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你的身姿，那个展厅只会有我，Leo，私人摄像师。”他故意停顿一下，徐徐开口：
“还有蒋炙。”
品玩的语调让路灿阳气恼的简直想砸烂手机，狠狠地冲到他面前，把这如“狗”服一样的破布料子甩在他脸上。
“我操你大爷！”
他真的骂出来了，而且还顺手将那衣服扔进马桶里，看着里面的水旋转着将衣服冲进去，他走到硕大的镜子面前，扶着沿边看向映照出来的自己模样。
空旷的浴室只有他一个人，但他却在自己身后还看见一个人，极致诡异。
日日困住他，只需要稍微使出一点力气就能扼制住他——！
路灿阳用凉水扑了几把脸，迅速打开房门出去了。
而直到午夜，他才在贯起房间里等到他回来。
他冷眼地看着路灿阳，“你就只有这两个选择。”
*
开展仪式后面站了无数个媒体，Leo简单的朝来参观的人介绍着自己作品的创造理念，蒋炙站在后面，突然被他cue到上台一起讲话。
路灿阳昨天泼完凉水后本来要去找贯起当面理论的，可是脚步蹲在大厅里，电梯刚要关上门的那一瞬，他看到了蒋炙的身影，只一下，便又消失不见。
也是，他们本来就同住在这个酒店内，只是他不知道蒋炙住在哪个房间。如果他也知道自己来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迫不得已过来，那他会帮自己吗？
他身边的人看起来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西服，就是那么打远地看一眼，路灿阳都觉得自己冒然上去搭话是个笑话一样。
贯起的话搅了他一夜，新的网衣重新被放在路灿阳床头，他说，“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不要问我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鲜少廉耻的人不讲求原因。
他要求自己在开展仪式结束后，主动站在A4会展室内。
路灿阳早上手机收到了一张图片，发件人显示的是贯起助理，那是一张怎样的图片？床上的老年人看着面色红润，精神比前几个月前看起来好多了，身边还围站着几名护士医生。
他扯出来那衣服，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穿上，最后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厚卫衣，距离会展结束还有二十左右分钟时间，这酒店离那里并不远，路灿阳早想好了，这一次这事情必须要做个了断。
那个助理并不吝啬，把医院定位也发给了他，贯起早先安排好，等待路灿阳按照自己安排乖乖的，自然会找人送他过去。
路灿阳凝望了那条短信良久，那个小巧的水果刀被他用一根绳子系在裤子设计处的小线口处，走起来路根本看不出一点异常。
赶到会展的时候，正好遇到大量扛着摄像头的人走出来，肤色不一，言语不一。
路灿阳的英文学的还不错，按照正常说话的那个速度他也能听个大概，没人在意他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只有正场内的贯起看着手机里可调控的影像扬起嘴角。
蒋炙虽然不是主角，但自Leo爆出他在网上的ID后，这采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躲开也躲不掉。
为了确保第二天展览的继续举行，Leo要留下来查看这一天展示内作品的安全情况。
贯起见人如愿以偿的进了自己布置好的地方，忽然拍拍手，“你们跟我过来，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蒋炙跟着忙活了一天，回答问题闲暇之余还会思考一下这就是他之前不屑一顾的世界，当你真正接触的时候，它带给你的东西其实远不止你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些。
Leo蹲下去把花儿叶子修剪了一刀，“什么？”
“来就是了。”
推开大门，这间会展室其实是明天才开启的，Leo有些吃惊，还在怀疑贯起是哪里得来的钥匙，三人舞台中间的灯就突然地亮了起来。
——“砰”的一声，蒋炙还在因为眼睛被巨大亮光刺激的没缓过来的时候，那高台上就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灿阳?!”他不吃惊是假的，不过看前面人脸上的表情，他就站在原地，敛起眼睛看着他，心中卷起万千涟漪。
贯起见他没有穿自己给他的衣服，只是一件简单的卫衣还有牛仔裤，拧着眉毛，双手抱在胸口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还好屋内现在就他们三个人，路灿阳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扫视着，最后落在贯起身上。
“没听你的吩咐，我已经知道你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小手脚威胁我了，我知道定位，已经联系国内警察，和这边的警察了。”
蒋炙脸色变了变，不明所以的看着贯起，就现在的氛围来看，两人之间一定不是看起来那么不熟悉。
“你太天真，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好吗？我能轻松地给你外婆转院，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你真的有脑子吗。”
蒋炙听完他说这话，转而绕过Leo朝他走过来，语气有些不悦：“你在说什么？”
贯起很是自在一笑，他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一直以来他也看出来路灿阳并没有跟蒋炙说一个字。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Leo：“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看着蒋炙，“他们俩是一对吗？”
蒋炙这时候心里也烦闷的不行，猛然低声呵了一声，“不是！”
贯起松了松领口，很是愉悦，他现在不觉得路灿阳这么跟他鱼死网破有什么好处，乖乖的任由自己消遣不好吗，许多人可是上赶着要来巴结他的大腿。
“贯起，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你转的，我一直都是站着，而不是匍匐在你脚下的，只是你眼神太傲，一直没有发现罢了，就算我真的没办法制裁你，又怎么样，我可以带着你一起。”
“一起什么？”
路灿阳突然冲下来，“一起去死！”
他干净利落的把栓在衣服下边的小刀拽出来，虽然不大，但也噌亮地泛着光。
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路灿阳是瞄准方向对着贯起冲过来的，他满心满脑的就是，今天必须非是见了血，这事情才会有个结果。
“你做什么！”
蒋炙一把夺掉他那手中的小刀，然后清脆的一声砸在还泛着鹅黄色灯光的地板上。
路灿阳胳膊被他制擒住，根本挣不开。
“你别碰我！这是我的事情！”
蒋炙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路灿阳情绪那么激动，就连稳妥的控制住他都变得有些困难。
“你拿个小破刀吓唬谁呢！你这是犯法，杀人知不知道！？”
路灿阳猩红着眼眸，眼角那里就像是要泛出泪水：
“犯法？我就是犯法也要给他杀了!”
路灿阳又不傻，当然知道小刀杀不了人，最多也只是能在脸上划开一个小伤口。
但这不是重点，他这样闹，只是为了口袋里还开着录音功能的手机。
贯起刚才说过什么，他全部录了下来。
兵走险招，一味的忍气吞声，吞入腹中是换不来什么好处的。
“你冷静点！”蒋炙两只手拼尽全力地拉住他。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贯起，你来说。”
被Leo也护在身后的人最近恹恹的抽着，看向路灿阳转而又移动到蒋炙脸上：
“我玩个omega，也要跟你报备吗？”
“操你大爷！贯起你有病是不是？”
蒋炙突然扑上去，差点就要动起手来，Leo吓的赶紧站在二人中间。
“怎么了？你这么急干什么？”
蒋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刚才确实是下意识的冲动了，但什么叫做玩物？
“你把话说清楚。”
“哦…不过是我无聊养的一条狗，就是怎么也养不乖，原来你这么喜欢啊，那送给你好了。”
贯起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看蒋炙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快，他心里就异常被满足的开心。
路灿阳上前一步看着他：“还有你骗我！”
“外婆根本不在这的医院。”
路灿阳都在颤抖：“你说，她到底在哪里……？”
他来之前M国这的警察跟他联系，并没有在他指定的医院找到一位叫“张汾”的人。
路灿阳提供的所有信息资料均属无效。
该身份账号资料已经销户。
贯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犹如黑曼巴毒蛇那般，他很优雅的从外套小口袋里抽出纸巾片：
“她死了。”
“她死了你怎么找的到她，给你发的图片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哦，就是我你来我这住的第二周。”
“不好意思哦，忘记告诉你了。主要是怕你伤心。”
路灿阳原本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现在听面前人若无其事的说完，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干了浑身血气，再也站不住了。
“路灿阳——！”蒋炙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