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咬你一口,恶狗扑食!
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甘心,冷了声道:“她们在酆都好相遇啊,那我呢,爱上一个捂不化的人,也是我活该!”
爱上?
李初霁有些震惊。
纪宴殊从未跟从前的异性王那般誓言终生不娶,但又从未接受楚惠帝给他的暗示,似乎有什么想娶而不能娶的人。
萧暮还没冷静下来,李初霁只能腾出只手一下一下顺毛似得摸他的手背。
“姐姐,去过京都玩么?那里可有不少英俊男子。”知道娉婷非好女色,李初霁就大胆了些,活跃起气氛起来。
娉婷身上还有未褪去的风流味,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她朝士兵中间抛媚眼。
京都人,可比这些粗糙的土兵子们温柔些呢。
他略带玩味看了娉婷一眼,就看到娉婷有些踌躇不定,李初霁腹诽一声,暗自道:原来不过是这样禁不住考验的感情。
末了,娉婷似乎深思熟虑了一番,看向帐篷外的高影,叹了叹气,妥协道:“好啊,那就跟你们去,反正在这里我也可有可无,好没有存在感啊。”
她朝两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继而定睛看着帐篷外的高影,那身影不为所动,娉婷叹叹气,道:“那就如此吧。”
李初霁回头瞅那高影,微眯着眼,然后伸手拍拍萧暮,低声道:“那人是烽狼王,他一直在这?”
萧暮头也不回点点头,轻声道:“他有不离开的理由,可是他没有进来的理由。”萧暮看了看娉婷,没再说话。
此时,京都,正逢连绵湿雨,还好管沟已经疏通完毕,引水去了别处,但是这一战累倒不少人,虽说天花没有肆意横行,可还是有人遭了病。
柳庚礼扶额看着宋柏简,沉声道:“你又在跟我置气什么?”
宋柏简抱着发烫的手臂,慢慢往后退了退,声音虚弱眼皮无力地耷拉着,道:“我没有。”
柳庚礼无言以对,开门出去了。
宋柏简这才放松下来,瘫软在床上,眼神失焦涣散,手酸软无力,外面也有不少人遭了病,却始终安安静静的。
这次朝廷下发了不少治天花的草药下来,几个疗程就可以病愈。
柳庚礼从小身子不好,若是这次也得了天花,恐怕会留下什么病根子,偏偏他又一人在那里,宋柏简咬咬牙,拒绝了这个可以相处的好机会。
屋檐的水坠落在青石板上,柳庚礼坐守在药壶旁,这药得一个时辰不间断的看守着,唯恐误了药效。
眼睛都乏得很,宋柏简的房里只他一个人,不知道是真的跟他置气还是什么,连自己的亲信都没有放进来。
他无奈叹叹气,只得隔一会就去看看,宋柏简昏睡着,就连柳庚礼进去了都无从得知。
锦衣卫的兄弟们身体硬朗,都没什么大碍,就是宋柏简,逞强了好几天,几乎没让柳庚礼下过水,今天就病了。
前两天就病恹恹的,愣是忍下来了。
熬好药后,他弄了一小碗出来,宋柏简讨厌喝药,几乎是在柳庚礼进门的同时猛得醒了。
“府君无需如此挂念,我多睡睡,睡睡就好了,不用喝药。”他强撑着疲倦从床上支起身子来,倦怠的眼睛扫了扫柳庚礼的身后,诧异道:“是你煮的么?”
柳庚礼没抬头,只是调羹一直在药里搅拌着,时不时用嘴吹吹,搞怪似得散了满屋子的药味。
宋柏简嫌弃地捏住了鼻子,气恼道:“我不想喝药,你拿远点。”
“哦,拿到哪里去?我看着这药看了几个时辰了,现在要把它端出去倒了么?”柳庚礼微掀着眸子,瞥了宋柏简一眼。
宋柏简捏了捏被子,盖到胸口的地方,张着嘴巴看他。
柳庚礼摇摇头,叹气道:“哪有先吃糖再喝药的惯例,你先喝了,等下给你拿点蜜饯,不过也是只能吃一点。”他自说自话,在口袋摸了摸,果真摸出一个纸包装,掂量了一下,捻了一个到宋柏简的手上。
“先吃一个,应没有大碍,刚刚问过老先生了。”
宋柏简放进嘴里嚼了嚼,满口都是甜腻腻的滋味,就是屋子里的药味实在严重,他深吸了口,饶是闻久了,又没有太多厌恶了。
柳庚礼始终眉眼垂着,有时看着宋柏简笑,有时情绪又很低迷,不过宋柏简病着,眼睛看过去都是迷迷糊糊的,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
喝过药后,宋柏简赶紧让柳庚礼出去了。
“宋指挥使,今非昔比啊,你对我态度如此恶劣,就不怕我狗咬狗,溅你一身血吗?”他略带玩味道,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眼尾。
歪着头看着宋柏简。
宋柏简坐在床上,置若罔闻,而这非但不能激怒柳庚礼,还愈演愈烈,他小步走过去,手指挑起宋柏简的下巴,戏谑道:“小宋,记得么?唉,本来当年我父亲有让我留在京都的法子,可是你居心苟测,我又心无杂念,才借着讨伐一意逃到柳州,宋指挥使,你恨我吗?”
平时温婉尔雅的柳庚礼彼时眼睛猩红,姿态尽失,就这么高高在上看着宋柏简。
这宋柏简只是释怀一笑,点头道:“我都知道,可是尽管如此,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