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眼神凶狠
娉婷抬眼，秀眉轻蹙，不悦道：“怎么，伤到你的心上宠了啊？行啊，那你就受着，反正姑奶奶我马上要走了。”
她显然哭过，眼圈都是红的，看到纪宴殊却陡然倔强了起来，叉腰道：“我管你跟她什么关系，姑奶奶去京都找小倌去，哪个不比你好。”
纪宴殊刚想转头，却捕捉到娉婷眼底的悲伤，他执着略过，不再看娉婷。
“这样，挺好。”他沉重道，掀帘的手垂了下去，无力地攥住拳头，纵使有千言万语，他竟找不出任何一句可以说出来。
纪宴殊就这样看着。
北疆的雪来得早，远山就已经银装素裹一片。
纪宴殊哑口无言，又不想拂袖而去，两人都很默契没再说话。
也许某人开口，一切都会转圜，可事实不是说清楚就能顺利，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太多。
纪宴殊心中牵挂执着的东西太多，他很固执，在这件事上徘徊不定，末了也只是摆摆手，轻言道：“改日我让飞云送你们，到那里一切小心，安好了给我回个信。”
他放下帘子，快步离开，仿佛慢一步，一切的不幸都会赶上他。
娉婷没有意外的冷静，也没有意料之内的崩溃，她只是淡漠地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珠，手轻轻往眼角上面一提，眼睛就仿佛受了刺激，泪如雨下。
都结束了，她捏紧衣袖里的还颜丹，无声抽泣。
李初霁支了架篝火，让萧暮烤着，就去了纪宴殊的营帐。
一进门，纪宴殊就慌张的把手往后藏了藏，神色恍然道：“初霁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哦，今天没什么事，刚刚小暮他靴子不是湿了吗，问问你军营里有没有合适的靴子。”李初霁收回目光，坦然道。
纪宴殊思忖片刻，道：“八营的巴特尔那里应该还有双，是福喜公公送给他的，京都的手艺，他一直没穿，我去要来。”
巴特尔？就是那个神秘的大漠人吧，李初霁点点头，拦了拦纪宴殊，缓缓道：“我认识，我自己去要吧，正好也无事。”
纪宴殊没问为什么认识，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任由李初霁去了。
李初霁不急不慢，走在军营中，心中腹诽道：八营，就是那个二流子营，哈哈哈，果真有趣啊。
帐篷之间挨得紧，李初霁又高，碰碰撞撞的才到了八营，未近八营，先闻其声。
“巴特尔，你说那个福喜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这次又给你送了什么？”
巴特尔敷衍道：“大概是京都快马送来的糕点，吃了点，觉得没有这里的疙瘩汤好吃，还有不少，你们吃吧。”
那些人也没客气，想吃的手里都拿了一块。
“还挺好吃，小时候吃过，这糕点不便宜。”
“大概吧。”巴特尔支着手，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只笛子，在手里把玩着。
李初霁嬉笑着挤了进去，揶揄调侃道：“我也能拿一块么？”
巴特尔头也没抬，随意道：“拿吧，反正不是我的。”
有人好奇地抬了头，看到是李初霁，赶忙放了手里的糕点，欲行礼，被李初霁拦了。
“进了军营，就都是朋友，我那天就是生气，其实我人很好相处的。”
巴特尔这才抬眸，冷漠疏离的眼睛淡淡扫了李初霁一眼，就又低下头，轻嘲道：“殿下自幼锦衣玉食，哪瞧得上这些东西。”
李初霁倒也不恼，随和的坐了下来，左右都拿了个糕点，吃的掉了一身渣，气氛好歹是缓和起来了。
吃完，他拍拍身上的渣，笑的奸佞：“等我回了京都，向上呈报给你们送点家乡的吃食怎么样？还有，我就一流氓，我父兄都这样说我，还没什么架子，你看看，我跟你们在一起，看得出来我是皇子吗？”
李初霁话说得随意，眼神澄澈，笑得人畜无害。
人群中陆陆续续穿出笑声，李初霁自己也笑了起来。
谁都没见过这样式的皇子，都觉得新奇，凑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我看到那些人就烦得很，上朝的时候也是，起不来的时候就说有病在身，起得来的时候就朝上闭眼假寐。”
人群中又是一阵爆笑。
巴特尔抬眸，看向李初霁身后的人，不轻不重道：“殿下，你身后有人。”顿了，他又补充道：“眼神凶狠，好像在瞪我。”
二月两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