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耻之徒
贯起自嘲似的抹了抹嘴角,已经溢出来血了。
门还是打不开,但他已经因为这一脚从刚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一点。
“我放你走。”
“你去结婚吧。”
旋即,他掏出一个纽扣般大小的按钮,蒋清背靠着的门发出清脆一声。
几乎是躯体下意识的行为,蒋清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跑了出去。
扭打过后的办公室里,地上还趴着鲜活的泥土,上面落有多肉的茎瓣,可惜他那新买来不久的花色花瓶。
已经摔成了大小,十几片。
贯起从上到下的顺了一口气出去,他随手从旁边摸上来一片,然后仔细的端倪了一会。
脚步声已经远去了,贯起食指并着它锋利的那一尖口,往自己袒露出来的手腕小臂上滑了一下。
血珠争先恐后的冒出来,贯起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
蒋炙正要给他哥打电话,蒋清的号码就拨过来了。
“给你个IP,你找人去查一下。”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路灿阳捏了捏他的脸,问:“怎么了?”
“哥没说其他的,让我查查发过来的这个IP账号。”
蒋炙坐起来,盯着这一串数字看看,“很奇怪,这不就是之前给我哥从国外打过来的那个号码吗。”
路灿阳也凝思了起来,“有问题?”
“现在还不知道,但看我哥刚才着急的语气,该不会这边号码的人是个骗子?”
“你是说,拉拉姐父母没事?”
蒋炙也心里纳闷,“不是,只是觉得这一切挺奇怪的。”
话不多说,他去书房里取出来了电脑,随即在一个网址上输入刚才的数字,果然通信IP地址被伪装拆卸了。
其实这个地址是在国内的某个位置。
蒋炙把手握成拳头顶在下巴上,眉眼压低:“有人设局。”
“根本没有车祸这一说。”
路灿阳把电脑屏幕往自己这边转了转,IP果然不是在国外。
“可是你爸都已经同意了啊,为什么还会有人这样做?”
“有谁?”路灿阳顿了一下,看着他:
“谁会去阻止一对新人结婚?”
他实在摸不出头绪。
蒋清和陈拉拉这场婚姻也并不是商业联姻,就算破坏掉也不会给旁人什么别的好处。
路灿阳这样想着,忽然面上就浮现出了贯起的脸。
对,他是恶魔,即使一件事情不会带给他任何好处,但只要他开心,他愿意就行。
恶魔不需要理智。
蒋炙对着那个电话又打了过去,忙音响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接起。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休息。”
蒋炙站起来,要回房间拿风衣。
路灿阳没说话,继续紧盯着他熄灭了屏幕的手机,忽然上面闪烁了两下。
未接号码来电——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按下绿色的接听键,试探性的开口:“喂……?”
“蒋炙,找我有什么事?”
没错,就是贯起的声音。
这是贯起做的事情,路灿阳连呼吸都没敢喘出声音,他紧紧捏着手机,像是要把金刚屏幕捏碎了一样。
蒋炙要从房门里走出来,他迅速关掉手机。
从沙发下面掏出自己的手机,佯装刚接听完电话。
“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或者叫管家。外面天冷,有点不放心去我哥家看看,他明天最早一班飞机,现在应该在家。”
蒋炙背对着他穿好皮鞋,又回过头来,生怕他不听话:“乖乖的,无聊了就跟小米狗说说话。”
“他暂时代替我陪你一会儿。”
路灿阳紧张到手心发汗,刚才他跟贯起的那个三秒钟的通话记录已经被他删了。
脸上表情努力装作处惊不变:“难道你是小狗吗。”
蒋炙过来亲了他一口,“恩就是小狗。”
“我走了。”
门被关上,屋内恢复了短暂的寂寥。
路灿阳回到自己房间,抽屉里是他放了很多个小刀片。
蒋炙没搜查到,因为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挨着床角的最里面位置。
就是一个逼仄的死角处。
他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又响了两声,那个已经删除过无数次的号码再次黏回来:
“过来。”
定位是贯家公司。
路灿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大。
他看向窗外,下面车流量散出来的灯光甚至要照亮黑色的乌云。
到达贯家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距离贯起给他发消息过了两个小时。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贯起则是一脸醉意阑珊的抽着烟,坐在地上。
很乱,不止是整个办公室,还有气味。
淫靡,颓丧,烟酒味道掺杂在一起,笼罩在路灿阳头上。
他迈大了一步,走到贯起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开门见山直接道:“你做的?”
地上人轻轻一笑,他的嘴角那里青紫色,显然是挨了谁重重一拳。
不动,反问他:“刚才是你接的电话?”
路灿阳没说话,径直地把他面前散落的花瓶碴子踢开。
“为什么这么做?蒋清哥,拉拉姐,你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路灿阳咬牙切齿:“你是个疯子吗?”
“又是这句话。我就说你们两个很像。”
路灿阳蹲下来,仔细瞧着他,细小的胡茬已经生出来了。
那双眼,哭的红肿不堪。
“为什么?”
贯起别过来脸,很是不耐烦:“你这么爱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样很爽。精神上,肉体上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变态满足感。”
“知道吗?”
路灿阳咬咬牙,忽然俯下身子猛然抓住他的脖颈,他两只手,就连指甲盖都嵌在贯起的软肉里。
可地上人面上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他扬起嘴角歪了一下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路灿阳:
“你要杀了我?”
“没错,你不配活着。”
路灿阳一字一句顿道:“像你这样的恶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被他掐住我字的人只是低低一笑,很快又张开嘴巴,肆无忌惮的大笑大叫起来。
“那你动手啊!”
他突然直起来身板,一双眼睛怒目圆睁:“我教你!”
他两只手盖在路灿阳的手上,大力抓紧他的手,使劲往前一顶:“来!向我一样!手指要用力!”
“路灿阳,你这样是掐不死人的。”
他淡定的又楷下身子,瘫成一坨软泥一样看着面前的人。
像是一条走投无路的猎豹:“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就不要在我面前出丑。”
路灿阳确实下不去手,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舍不得。
只是单纯觉得触碰到他的皮肤就会让自己生理性恶心。
贯起一只腿弓起来另外一只腿伸直。
忽然就给了路灿阳一脚,那一脚又刚好踢在他的下巴上。
路灿阳躲闪不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跟脖子像是要分开似的,撕裂般的巨大痛疼。
贯起站起来,单手抓进了自己凌乱到极致的头发,随手把刘海梳到后面,他又点燃一支烟。
“别跟我斗,也别惹我。”
他站起来,人高马大,一只脚抬起在空中停滞半天,最后又峰回路转到路灿阳脸上,一个劲的把他的头往地上靠。
“要不然你先去死吧。”
路灿阳一个趔趄,抵着脸上那只大脚皮鞋,四肢负在地上,不要命地给人压在身下。
他的脸上灰灰滑落,膝盖弯曲住使劲扣住地上的人:
“人渣!”
他掏出早就藏在手里的刀片,视线好像无法聚焦,刚才那一摔,使他眼冒金星。
“操你妈!路灿阳,你再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贯起奋力抵抗,很容易就又夺回了主动权。
路灿阳手上的刀片被他打落在地,漂移到桌角后面位置。
贯起毫不费力的给了他一巴掌。
“你他妈真以为能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是不是!!”
这一脚算是卯足了劲,路灿阳脑袋磕在巨大的玻璃护栈上。
那里距离空中电梯只有中间约二十厘米的长度。
“砰”的一声,路灿阳又抓起伏案上的烟灰缸朝贯起的脸上砸去,却被他轻巧躲开了。
屋内本就满地狼藉,现在更是混乱不堪。
路灿阳也疯了。
他的额头甚至沁出了血。
贯起扑过来,上位者姿势压制着他,手肘横在他的咽管处:
“信不信老子现在直接标记了让你的蒋炙哥哥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贯起边说话,边大力撕扯他的衣服,路灿阳在他身下扭曲,奈何没有一点逃脱的余地。
“原来腺体已经被标记了啊。”
贯起趴在他耳边,低语:“你真骚。”
路灿阳终于费力的又把兜里藏着的另一个刀片拿出来,猛然的在他后脖颈腺体处那里,狠绝而又迅速的划拉一刀:
“去死吧傻逼!”
贯起吃痛,路灿阳趁势跑出来。
他放开手,血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没错,alpha最重要的腺体被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omega划烂了。
而且他下的是死手,贯起感觉连接着的脑神经都一阵痛。
狠话他都说不出了,只一脸死状的朝路灿阳这边窜来。
路灿阳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只需要离开即可。
可他的脑子跟要爆炸似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