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病房的交谈
“学姐 ！”
“童薇快叫医生！”
“好！”
病房三人乱成一团，床上的姜莱还在咳嗽着，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学姐，学姐...”
裴清一边抓着姜莱的手喊她，一边轻拍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医生马上就来了学姐！”
原本还站在她身边的盛明悦走到床尾，拉起杆就速度地将姜莱摇坐起来，她倒出保暖壶里的水感觉没那么烫的时候才递给裴清，“她现在没那么咳了，你一点一点的喂给她润润喉。”
裴清接过水杯按着她说的做，先是拿开呼吸机才将水杯碰在了姜莱干燥的双唇，裴清微微抬手让水慢慢进到姜莱的嘴巴里，虽然中途漏了很多湿了她的病服，但好在也喝了三分之一。
“裴清...”
姜莱的声音沙哑得听不清说什么，还是裴清凑近了听才知道她是在喊自己，“是我，我在！”
裴清着急地手足无措，“学姐你怎么样了？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
不等眼前的人回答，门口童薇就带着刚上班不久的医生进来了。
“医生，来了...”
她急得上喘下喘的，下一秒被盛明悦拉到身边给倒了一杯水。
“谢谢！”
对面的主治医生姓刘，他先是用听诊器探听了姜莱的心肺之后才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病人还没完全醒，她的肺里还有细微杂物残留，待会我会让护士将呼吸机撤走，之后你们就先让她咳出来不要让她又吞回去，”
“另外，剧烈的咳嗽会一定程度的伤害嗓子，你们多准备点润喉的枇杷露或者梨水给病人服用。”
“好，我知道了医生！谢谢你了！”
送走了刘医生，几人的目光又放在了姜莱身上，
“把她身体放平吧，这样坐着不舒服也不好咳。”
说着，裴清又把床的角度放平，她一脸担忧地望向姜莱，眼里的心疼似奔流的海水汹涌。
“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会让人守着。”
裴清的状态不是肉眼可见的差，盛明悦无奈摇头，“童薇也是一夜没睡，我先送你们回家。”
说着，盛明悦拉过童薇的衣袖示意她也劝劝裴清。
“裴老师我们先回去吧？”
“不用，你门两个回去吧，明悦你今天还要回公司呢。”裴清看了一眼两人，“等会我去护士站买一张小床，我就在这床边睡一会就行。”
“不然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
还想要在劝她的盛明悦在听完话没再反驳，她拉着童薇就打算离开，“我送童薇回家，等会来陪你，公司总不能离了我就转不动了。”
话落，也不理裴清喊她就走出了病房。
“那裴老师我就先回去了，等我过来的时候会给小姜老师熬梨汤的！”
“嗯，麻烦你了。”
病房恢复安静，裴清又看了姜莱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去护士站。
等她抬着小床回来的时候，姜莱又在咳嗽了，想着医生交代的话，她只能一边心疼一边轻轻拍她胸前。
“学姐是不是很难受？”
她自顾自地说着，等姜莱咳嗽停了的时候，强大的睡意终于涌了上来，裴清收拾了桌面后又帮姜莱掖好被子自己才睡下的，就在去护士站买的那张小躺椅上。
病房的冷气开得足，裴清睡到一半又起来给姜莱盖好被子，可当她重新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觉得有人往自己的身上盖了什么，原本也觉得些许冷的身体渐渐暖了下来。
或许是盛明悦吧，早上走得时候说要过来的。
裴清想着，困意让她睡了过去。
*
早秋的风带着些凉意，从车流中挤出来的向晚满脸不耐烦，她站在住院部门口，跟着来的助理去找地方停车了。
“你好，请问昨晚送来急救的姜莱在哪个病房？”
原本安静的护士站因为向晚的到来驻足了不少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好看的人，看她的眼睛似乎还是外国人？
“额...姜莱小姐在12床，往左手边第三间就能看见了。”
感受着不断往自己身上聚集的眼神，向晚终究还是忍住脾气道声谢谢就往12床走去了。
门把手轻轻拧开，里面的空气带了些凉意。
一间病房住两个病人，姜莱的是靠窗户那张床。
向晚随手关上门，抬脚往靠里的帘子走去。
“刷。”
蓝色的帘子被拉到一旁，向晚先是看到了病床上的姜莱，等她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又看到躺在小床上的裴清。
睡着的裴清难得，向晚就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才发现她整个人是蜷缩的，想来是病房的温度过低了。
没多想，向晚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又小心翼翼地盖在裴清身上，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向晚生怕中途弄醒她。
“唔...”
感受到温暖的裴清翻了个身，她伸手紧紧攥着衣服后才满意重新睡过去。
噗！
向晚憋住笑意，又觉得这样偷看别人睡姿是不好的行为后才放慢脚步往窗户边走去。
窗外的树叶开始变黄，停留在树枝上面的小鸟放声歌唱着又一个美好的日子。
向晚搬来凳子坐下，她的眼睛落在了姜莱打着点滴的手上，这一次因为自己的任性才害了那么多人。
如今住在酒店的那些人因为没受到重伤又得到足够的赔偿才对自己没有意见，可姜莱呢？只因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而导致手术入院，如今都还未苏醒，受到的伤害还有后遗症......
姜莱醒来后无论怎么怪自己，她都是要接受的！
还有裴清...
诶！
“怎么了？”
她刚深深地叹一口气，帘子外就传来女人的声音，下一秒盛明悦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是你！”
“你怎么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后觉得对方的声音过大，忙抬起手指放到唇上示意放低声音。
“我是来替裴清换班的，我怕她担心姜莱睡不着。”
看着裴清身上的衣服，盛明悦心里无奈的摆手。
诶，感情...
“我是来看姜莱的，毕竟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走到窗户边才继续说话，“作为导演，我也应该为你的员工道歉！”
向晚真诚的朝她弯身，虽然盛明悦心里确实有点过意不去，但也没有表露在面上：
“嗨没事，求真是导演的特性之一。你也别太担心，医生早上来过了，虽然姜莱肺里还有些杂质，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不然裴清也不敢睡着。”
盛明悦拍拍她的肩，“你那边都安顿好了？今早的热搜可是来势汹汹，你公司查到是谁了没有？”
“还在查。”
向晚摇头，“你放心，一有信息我就会让人通知你，到时候需要我帮忙或者其它要做的都跟我说。”
“好。谢谢了。”
窗外的太阳已经逐渐西下，躺椅上的裴清被惊醒过来。
“咳！咳咳！！咳！”
病床上的姜莱开始猛然咳嗽，她抬手往自己的胸口捶打着，那手上的输液管不停地晃动着。
“学姐！”
“姜莱！！”
裴清迅速起来拍打姜莱的背，而从帘外进来的向晚和盛明悦则是一人拉住她打针的手，一人拿来纸巾和垃圾桶放到了姜莱唇下。
突如其来的两人吓了裴清一下，可她没时间追问就拿过盛明悦的纸巾接着姜莱咳出来的脏物。
纸巾一张接一张，姜莱的咳嗽声从高到沙哑，到了最后她好像将肺都要咳出来一般才止住了咳嗽。
温热的水一点点灌入姜莱的喉咙，那喉咙里类似哮喘的声音也终于平息了下来。
“裴清...”
只要一开口，姜莱喊得都是裴清，好像在她陷入的噩梦里只有裴清才能拯救自己出来。
“我在，我就在你身边！”
裴清心疼得流眼泪，无论姜莱喊多少次她都答应着，一遍不落。
最终姜莱听得满意了，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消失又再次睡了过去，在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睁开一次眼，就连意识都处在混沌中。
“她今天都这样吗？”
看着沉睡过去的姜莱，向晚一边帮忙收拾现场一边问，“医生怎么说的？”
“只要把肺里面的脏东西咳出来就好了。”
裴清坐在病床边，用手拂过姜莱脸上的碎发，动作温柔似水不忍心打扰熟睡的她。
“你怎么过来了？”
沉默了好久，裴清才想起突然出现的向晚，她看了看只穿件短袖的她，低头拿起了躺椅上的外套，“这不会是你的吧？”
“嗯。”向晚接过衣服，“我来的时候你应该刚睡不久，看你冷的缩成一团我就把衣服给你了。”
“抱歉，你应该叫醒我的。”
裴清有些歉意，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好转头看向盛明悦，“你也是，来了也不说一声！”
“诶，我可是怕你睡眠不足倒过去，到时候我可不帮你照顾姜莱！”
“就你有理由。”
“哼，不跟小人计较！”
向晚：......
看着对面打打闹闹的两人，向晚竟然羡慕了起来，如果她没有跟裴清说过自己喜欢她，那现在自己有没有可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呢？
那样的话，裴清就不用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了...
“没事，你休息好能照顾姜莱，而且我可比你怕姜莱身体受到伤害，那样的话，我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还的。”
向晚缓缓开口，眼睛落在裴清脸上，“对不起，是我太孩子气了，姜莱的医疗费用我都会承担，之后等她醒来我也会跟她道歉。”
她的语气真诚，裴清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歉意。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确恨过向晚，甚至她还想要是姜莱救不活那她一定会拉着向晚偿命，可是在等待姜莱手术的期间她又想，还是算了吧，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和姜莱的命运。
幸好姜莱也抢救了过来，虽然现状不好，起码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所以，
“我的确怪你，
可是谢谢你能过来道歉，不论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姜莱的爱人，我都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