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内子
他的不悦极为明显，霍祁山装不出看不到，谄媚笑了笑，道：“哪敢啊，老奴今日同皇上请了个小假，身体总感到不适，睡不好啊。”
李初霁手方才还放在萧暮的怀里，这时拿出来把玩着茶盅，神色自若道：“睡不着啊？要不我给你找几个俏郎君过来。”
因着是偏厅，吹了一身过堂风，李初霁眉头轻蹙，道：“怎么在这里设堂，吹的都是凉水。”他拢了拢衣服，不悦道：“冷死了，去正堂吧。”
霍祁山哪敢不从。
自从李初霁入了东宫，他的处境就越来越危险，好在有着萧暮这个牵线搭桥，否则就他从前的勾当，李初霁给他使的绊子只多不少。
唉，都是从前的不懂事。
进了正堂，李初霁眉头才松了些，他偏头与萧暮说小话，“可曾用过早膳？看你气色不好，是又不舒服了么？”
萧暮点点头，眼皮打架，颇有困倦之意。
李初霁应了声，又是不悦了，这霍祁山刻意叫回萧暮指定没什么好事，跟他兜兜转转这么久，也没个准信，指定在掂量萧暮在李初霁那里的重要呢。
他目光一晃，看向霍祁山，冷冰冰道：“来吧，该说还得说，别磨磨蹭蹭的，都是大男子，兜兜转转的实在心累，而我又实在赶着回去。”
霍祁山微怔，陪笑道：“殿下啊，这样说就生分了，不过老奴与殿下也是昔日酒客，定然是不生分的，那老奴就直说。先前老奴眼拙，在朝堂上使了殿下的绊子，还请殿下海量，不要同老奴计较啊。”
“就是此事？”李初霁显然不信霍祁山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此事，他言明句酌，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意思。李初霁脾气向来火爆，没说几句话就心胸气短，彼时除了萧暮，他谁也给不了好脸色。
霍祁山哈哈笑了声，又道：“不然，还有拐卖良家子一事，想必殿下也是听着些风言风语的。”
他机灵的眸子迅速扫了扫李初霁，打量着李初霁的神色变化。
李初霁只是敲打了下桌子，略为难道：“听倒是听了些，都是道听途说，听不到个所以然，霍公公要同我讲清楚缘由？”
他把矛盾丢到霍祁山身上，哈哈一笑散漫地斜坐起来，手径直握住萧暮略带凉意的手掌上，紧紧覆在手下。
“去叫人过来给萧公子换个汤婆子。”李初霁吩咐道。
换完汤婆子后，霍祁山正襟危坐才道：“哪有什么拐卖良家子的勾当，都是……”他贼眉鼠眼看了眼李初霁。
李初霁威声道：“信不过我就不要说，磨磨蹭蹭真是麻烦。”
“哎呀，殿下，老奴这不是顾忌你们兄友弟恭之情嘛，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啦。”霍祁山卑躬道：“都是三殿下当了甩手掌柜，这些东西自然就都落我身上了，说我倒卖良家子，可我内务府就这么大，又没有他乡水产，手下又没有铺子，人能到那去啊。”
这些狐狸，出了事把对方卖得一点不剩，李初霁唏嘘一声，勾唇道：“那霍公公的意思是人都在三哥那里？”
霍祁山点点头，阿谀道：“至于去哪了老奴不知晓，他就是把我当做替死鬼，料定了殿下记仇，可我知道殿下心胸开阔，定然不会和我小人计较的。”
真会拍马屁，李初霁心里道。
可李初霁没摸清李向瑾的底细，也不知道李向瑾倒卖的那些良家子到底在哪，只是近日有人偷偷与他书信，说乡州有异状，他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他把目光重新放在霍祁山身上，感慨道，就算这样了也还是和李向瑾维持着表面关系，这些冠冕堂皇的人活着可真累。
“好了好了，我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清白，也会给你个面子不说今日之事，就是霍公公啊，你未免太不厚道了。”李初霁挑眉道。
霍祁山处事圆滑，刚刚又经历大起大落，此时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道：“殿下是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明白，内子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
萧暮眼睛陡然瞪大，偷偷瞟了李初霁一眼，手心的灼热更加明显，李初霁的手被他握着，似乎很烫，但又很暖和。
霍祁山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囫囵道：“听信奸人胡言，去寻了冰山的毒蛊…”他不敢直说，面前这个青筋凸起血眼猩红的男子可能真的会给自己杀了。
“所以你给萧暮用了？”李初霁怒不可遏道，他不可置信回头和萧暮确定，看到萧暮点点头，他又是气又是自责，虎眸一颤道：“可有取出来的法子？没有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