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喝茶
李初霁默了默，点头应了。
东宫这些日子过得快，每日门庭若市，喧闹非常，李初霁连同萧暮眼下都染上青黑，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依旧是天不亮就来。
李初霁埋怨得梳理好后，俯身亲了亲萧暮温润道：“再睡会吧，我带他们去前厅议事，吃早膳的话去后院吃，前院人多，吵的人头痛。”
萧暮睡眼朦胧，胡乱拉了李初霁一下，仰头亲了下，低声道：“好，那你早去早回。”
其实他是不困的，就是身上难受得紧，如烈火燎原，烧得他心肝脾胃都难受，他把自己蜷缩做一团，希望能减少痛意。
然而并未有分毫，他试图起身，缓了半晌，强撑着起了身，他没有唤丫鬟进来，自己胡乱套了件衣服。
门外寒冷，屋瓦上都是冰霜，青石板上滑溜溜的，萧暮斟酌片刻，唤来了来福。
来福看到萧暮时脸都吓白了，今日李初霁出去时脸上并无异样，想必是一切如常，而萧暮是不愿意麻烦他的事，大抵是忍到底了，禁不住才叫了他。
“萧公子，这是怎么了？来，我扶着你点。”来福让萧暮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亲切询问着，又不知去何处。
萧暮呼吸平缓，静默半晌道：“无事，送我去内务府那，越快越好。”
来福在心中腹诽，这还在没事吗，都越来越好了，祖宗诶。
他替萧暮拿来大氅，披在萧暮的肩上，又从怀里拿出暖婆子塞到萧暮手里，一切准备妥当，他叫来轿子，扶着萧暮上了轿子。
原本是要让李初霁知会一声的，但如今上朝过去不到半刻钟，就算无事发生，从那里赶来也需上一刻钟，萧暮痛得嘴唇煞白，他不敢耽误了。
风雨凄凄，整个宫都笼罩在说不上来的寂静于昏暗之中。
霍祁山见萧暮过来，略带得意的笑了笑，撑伞过去，道：“来了啊。”
萧暮咬咬牙应了声，瞥了眼来福，嘱托道：“来总管，你先回去吧，等殿下下朝了你如实禀报，我一会就回去。”
来福看了眼萧暮，又瞅了眼霍祁山，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殿下也许下朝了，待会就会来的。”
萧暮“嗯”了声，把大氅往身上拉了拉，随着霍祁山入了门。
大门紧闭，沉寂了多年的灰尘也被震了下来，门内寂静无声，如死寂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霍祁山走前面，萧暮紧跟于后。
这次毒蛊活动更加汹涌，大概与霍祁山有一定关系。
“霍公公，这次是有什么事找我么？”萧暮冷声道，手里的暖婆子让他有些困倦，却还是强撑着。
霍祁山脚步微顿，恢复如常，道：“能有什么事？只不过东宫那位太过记仇，在太子仪前，我曾经帮过三殿下打压过太子殿下。”他陡然回头，叹气道：“他前些日子来找了我，愁得我好几天没敢睡好觉。”
“哦。”萧暮道：“所以霍公公找我作甚？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公只管去找太子殿下啊，干我何事。”
霍祁山狡黠一笑，略带算计的眸子在萧暮身上探了探，才道：“太子殿下待你可好啊，他那个侍从可从来没有侍奉过别人啊，如今甘愿为你做事，你手段了的啊。”
萧暮微微一笑，眼神微眯神色阴鸷，道：“霍公公打听得这么清楚，看来真是有备而来，不过我只是宠幸一时的艳色而已，倘若哪天殿下遇到别人，也该是如此的。况且殿下才谋深重，孰重孰轻他分得清，想用我来和他讲条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霍祁山没应答，顿了顿笑着把萧暮带到偏厅里，直到等人坐下了，霍祁山才不急不缓道：“无事，等人过来了就知道了。”
茶香醇厚，萧暮散漫地给自己倒了杯，调侃道：“霍公公这茶比不上东宫里，公公听闻近日东宫的门客之事么，什么时候来喝点茶？”
霍祁山抬眸，笑着打量萧暮，才道：“我去干什么，我就一山野村夫，写不来诗提不了拙见的，倒是废了那好茶了。”
萧暮自顾自点点头，一抬头，正对上李初霁寒凉的眸子，鼻子还冻得通红。
“你来了。”萧暮欣喜道，把怀里的汤婆子递了过去，李初霁没接，坐在萧暮旁边把手往萧暮怀里送。
待得暖和一些，喘得过气了些，他才不疾不徐道：“今日霍公公请内子喝茶么？下次也一并请我来喝喝，好茶也得不忘记我啊。”抬眸时，是和萧暮同样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