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负责
李初霁眼神晦暗不明，只像是提不起精神一般，失焦看着外面来回走动的人。
不知萧暮现如今如何，也不能保全这个人的法子是否有效。虽说从前他接近萧暮带有目的，可现在他说不准。
他想直接去找那些人理论，可赵氏为了他做出的牺牲不小，他不能冲动行事。
络腮胡男人把李初霁请到自己的屋里，那里还算宽敞，密密麻麻坐下不少人。李初霁犹如空中困兽一般备受考量探究，然而他硬生生忍耐下那些异样的眼神，但是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位就是那位太子殿下？深夜降临我们柳花巷，还真是意外啊。”络腮胡旁边的一个大胖子略带鄙夷道。
他们这群人对那些天潢贵胄从没有好语气，除了纪宴殊这个真真切切为社稷江山拼斗的人，其他的他们一概都瞧不上。
纪宴殊道：“他们是我叫来的，只是没想到走漏了风声，酿成这么个局面。汤老，你让小虎把我叫到这里来，是真的有什么应对的法子，还是又忽悠我。”
从前汤老就没少忽悠他，当时纪宴殊还是青衣，被老汤忽悠得没少做混事。老汤那时是他的师傅，教他本领兵法，教他功骑射读，老汤会的，都没吝啬，就一点不好，爱忽悠人。
老汤捋一把胡子哈哈大笑，指着纪宴殊调侃道：“你啊你，都是当大王的人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毕，他冷了脸，诚恳道：“法子自然是有的，但是殿下也不能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不是我应该做的，汤老只管说，舍弃了权贵奢华我也无憾。”李初霁言之恳切道，他目色平淡，手却骨节发白，反复扣着衣衫上的连接处。
他拿不定，并不是觉得在萧暮和皇权贵胄中选一个有些难以抉择，单单是想如何最快地把萧暮带出来。那六扇门可谓阴狠毒辣，单拎酷刑就让人胆寒。
老汤似乎有些震惊且掺杂着遗憾，眸色浑浊。抖了抖手里的长烟斗，似笑非笑道：“你们这些人啊，都喜欢这样说，行啊，那我给你想想法子啊。”
屋里陷入沉默，李初霁怀揣着的话还未说出，他思忖再三，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没人想要带到明面上来讲。
过了片刻，周围开始讨论起来那些流言蜚语。
“你是说这位太子殿下是断袖？断袖之癖了得啊，不过听闻他手下那位貌比潘安玉树临风，心动也是难免的嘛。”
“如若他是寻常权贵好，可他偏偏是天潢贵胄，皇帝哪能容忍他这等癖好。”
“听说他那位是被他强迫的呢，好生有趣，嘘…”
“藕花楼私会听闻被实锤过，这位殿下也是半信半疑，估计是借机除掉…”
“谨言慎行啊…”
李初霁略微抬眸，淡淡扫视人群，继而垂眸，开口道：“汤老，我想到一法子。”
目光纷纷向他看来，李初霁不慌不忙，静静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身份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若是这样，我们不妨顺水推舟，由着他们来。”李初霁施施然拎了拎衣袖，继续道：“若是这样，不妨让他们认为我居心苟测，让他们觉得是我让萧暮来这里的，我不怕他人言论，我怕他受委屈。”
李初霁眸中映照着烛光的光芒，他补充道：“我让他来的，这罪责就落不到他身上，不过还有一点，我不能出现在这。若是在这里看见我，那就是罪加一等，唯恐拎不清。”
“嗯？初霁你细细说来，我有些没弄清楚。”纪宴殊皱眉道，他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李初霁正身，严谨道：“现在受着牢狱之灾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人，先前俘虏的还没下定论的陆将军也在其中。萧暮也为俘虏，来这里找齐国余孽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吧。”
纪宴殊点点头，这话题过于炸裂，周围人都噤声不言，唯恐错过了什么惊天消息。
李初霁在桌上点了点，道：“而我又为什么让萧暮来找那些余孽？旁观者清，余孽都是不被允许的，而我这个还未坐稳的太子却任由手下的人如此，居心如何，旁人自然明了。”
“我要认下这些罪责，但是，也要澄清自己并非有这些非分之想。让父皇放心，同时也能救出萧暮。”
纪宴殊脸色微变，挣扎着道：“可若是辩解不清呢？初霁，你可有想过后果？”
李初霁坦然道：“想过，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我并无勾结私党的想法，日久天长，总会有给我清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