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同上
医师没放在心上,提着药箱子和沈子愈出门了。
宋柏简这才如梦初醒,讪笑道:“唉,从前就怕得这个东西,没想到还是惹上了。”
李初霁望望宋柏简冻得跟个猪蹄一样的手和脚,无情嗤笑道:“谁敢搁你这样在雪里跑这么久啊,这冻疮你不长谁长。”
宋柏简果断一掌过去,拍得他手掌又麻又痛,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痒传了出来,真是要命。
他使劲揉搓着那些红痒的地方,不屑道:“就这玩意,能有多大能耐。”
李初霁只笑不语,抱手在旁边看他。
大概是用过药的缘由,那伤口也没有什么变化。
晚时,李初霁坐在书桌旁,翻阅卷宗,多是弹劾他的,也不是是何意思,竟传到他的名字手里。
他无奈笑笑,放下卷宗,偏头和萧暮说话,“过几日会去大理寺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萧暮寻声抬头,着重的点点头,恳切道:“这事和我也脱不开缘故,到时候估摸是少不了对我的盘问,就是为难殿下了,要背上那子虚乌有的罪名。”
窗外积雪空明,映射进来亮眼的光,萧暮背对着烛光,头发丝上有稀碎的橙黄。
萧暮自从好了之后很少有这么乖顺的时候,李初霁不由生出一分意图调戏的意思,伸手捏住萧暮的下巴,笑盈盈道:“都说了是萧公子的事,怎么能算为难呢?再不济也是荣幸。”
萧暮微怔,顺着李初霁的恶趣味下去,眼色潋滟,目光纯情,温声道:“殿下是如此想的,那我自然也是。只是殿下再三逃避戒鞭一事,未免太把我当外人了吧。”
遭了,兜兜转转把自己绕进去了,李初霁不满地瞥了萧暮一眼,叹气道:“这都没什么,如今烽狼王也到北疆了,事情都过去一个段落了。”
萧暮陡然抓住李初霁的手臂,毅然决然道:“我并非那些色厉内荏之人,我什么事都要求个明白。殿下就当是为了我,了解我心中的杂闷吧。”
李初霁看着热忱目光的萧暮,一瞬间丢盔卸甲,佯装轻松道:“那是纪家的家法,虽我姓李,但好歹也是纪家的儿郎。纪家最忌讳的,就是让自己所守护之人落入两难之中,而当时赵氏是,你亦是。”
他眼睁睁看着萧暮落入敌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自那事之后,他似乎是瓜熟蒂落般成熟内敛,李初霁不再着鲜艳衣衫,也不再醉酒当歌,他虽不愿勾党营私,但也不想腹背受敌,于是他处心积虑,忍辱负重,只愿给自己身边的人安稳。
萧暮听着,倏地叹气,无措道:“无论我怎么给自己撇清关系,里面都有我的缘故。”
李初霁继续打开一本针灸推拿大全出来,从书中抬头,柔和道:“有你的缘故就有嘛,大不了以后你保护我。有来有往的,多好啊。”
萧暮抬眸看向李初霁手中握着的书,不解道:“怎么殿下近日总是看这本书,原本批阅卷轴就已经让殿下衣不解带了。”
“没事,就是看看。”李初霁轻松道。
他起身打开窗子看了看,就看到沈子愈带着赵清远进来了。关上窗子对萧暮说:“清远兄来了,今日得喝点酒了,要不然宋哥得说我扫兴了。”
萧暮点头应应,见李初霁向自己走来,自己腾空而起,他才迟钝地连连摆手,道:“我也要跟你们去喝酒,孤枕难眠啊。”
李初霁闻言才轻轻放下萧暮,推着萧暮去了赵清远的房中。
彼时酒菜皆已准备好,宋柏简手还绑着绷带,拿酒杯都十分不便,看到李初霁过来便幽怨道:“你看看这都什么事?我手像个猪蹄子一样,还喝什么酒。”
李初霁探头望了望,无辜道:“今日大抵是烧酒,怎么?不符合宋哥的口味?”
“没事,符合我口味就行了。”赵清远搭腔道,笑得贱兮兮的,身边又恰好站着沈子愈,此情此景,宋柏简只想对酒当歌,做个糊涂虫。
宋柏简白了赵清远一眼,鄙夷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贱!”
赵清远也不甘示弱,贱兮兮地看了眼宋柏简的“猪蹄”手,迎难而上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狼狈。”
宋柏简:“贱人!”
赵清远:“懒得跟你说。”
宋柏简:“你清高,你骄傲,你和一个病人对骂,你还是个人吗?”
赵清远得意地抿了口烧酒,畅快道:“我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难道是半个人?”说罢,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沈子愈,咧嘴道:“好像是两个人。”
宋柏简被怼得哑口无言,悻悻望向李初霁。
李初霁无奈耸耸肩,轻声道:“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