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及时行乐
萧暮悄无声息笑了笑，故意道：“娉婷姐这是给殿下抱不平么？”
娉婷一脸怒意，看到萧暮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更甚，皱眉斥责道：“你这小孩，跟你说话真是吃力不讨好。初霁那孩子对你真情实意的，明眼人都看得到，结果你倒好，当了个白眼狼。”
她越说越气，脸都红了起来，在明艳敞亮的炉火旁更显得明显。说罢，她似侥幸似夸奖的看了纪宴殊一眼，轻飘飘道：“那这人人品还行，至少不会辜负真意。”
一旁的纪宴殊喜笑颜开，局促的憨笑两声，挠挠头道：“谢谢姐姐夸奖。”
坐在右侧的萧暮：？姐姐，他目瞪口呆看了眼纪宴殊，又看一眼娉婷，疯狂眨动眼睛，道：“还是你们会玩。”
娉婷徒然转而娇羞，娇嗔地拍了拍纪宴殊的手臂，道：“谁叫你在小孩子面前这样叫了？真是老大不小了不知廉耻。”她拉了拉水波的袖子，低声道：“你不知羞我还知羞呢！”
尽管是腊月了，她依旧身着单薄，而纪宴殊则是时时刻刻替她拢着那件湖蓝色的高领氅衣，但凡她吸鼻子超过三下，那氅衣就会如约而至落到她的身上。
纪宴殊听到也是憨厚一笑，揉揉娉婷的肩膀，暖声道：“好了，以后不说了，不过你也说错了，萧公子还并未成亲，他也没有另寻别爱，一直跟着初霁呢。”
“啊？那错怪你了。”娉婷略歉疚的看着萧暮。
萧暮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无碍的。”他轻抿一口热酒，徐徐道：“那是殿下不愿意娶我，若是愿意，我早下嫁了，哪还等到现在。”
纪宴殊全当是小孩子说话，有意调侃道：“萧公子这样恨嫁啊，那要不我和初霁讲讲，让他早些备好聘礼？”
萧暮眼睛一亮，明晃晃的都是震惊，旋即不可置信道：“王上真的要和殿下说？不过我看殿下倒是不想如此早下定论，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我说话肯定是有点威力的，萧公子可得好好跟我学兵法骑射啊，我们纪家的男子可是不能差了别人的。”纪宴殊开玩笑道，他彼时喝得也有些醉了，半靠在椅子上，全然没了平日的肃穆幽厉。
萧暮听得头头是道，却真当真了，口中呢喃道：“我一定会不堪此负的，也请到时候王上不要言而无信。”
纪宴殊微眯着眼睛，顺水推舟道：“行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暮原本就是提前来勘探一番，和纪宴殊攀谈后又在军营中转了转，才匆匆和两人告别。
夜黑风高，大地铺满银白色的绚烂，远处看去都是明亮雪白的，正是因为浑然一体的效果，让夜行更加困难。
行路难，萧暮却不知所难，鞭马飞奔。
到丑时，纪宴殊猛然惊醒，徒然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那臭小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惊呼道，惊醒了睡梦中的娉婷，重新俘获一巴掌，“神戳戳的，大半夜的坐起来说什么梦话？哪个臭小子？快点睡！”
纪宴殊受了一巴掌，眼皮子渐渐沉了下去，躺下后嘴中呢喃道：“他可是齐国的皇子，两人永远处于势不两立的局面，就算姐姐慷慨大方能同意，萧齐生必定不会同意。就算萧齐生同意了，齐国的百姓会承认这么个国君吗？”
没人回他，他干瞪眼看着篷顶发呆。
赶在卯时，萧暮终于到了，彼时东宫大门紧闭，他从后院翻了进来，蹑手蹑脚潜到李初霁所在的正殿。
萧暮小心翼翼推开门，在门口脱了靴子，从壶里倒出些热水，用手帕沾湿擦拭着脸颊和手，才迫不及待去到床边。
他怕吓着李初霁，又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干脆轻轻拍了拍李初霁的裸露在外的手臂。
怎么又放在外面，该着凉了都不知道，他没急着把李初霁的手放到被子中，而是想，如果拍了三次他没醒就去偏房睡，他怕李初霁醒了耽误了睡眠，又担心李初霁没醒。
第一拍，李初霁毫无反应，胸膛起伏平稳。
第二拍，李初霁眼皮轻轻颤动了下，吓得萧暮噤住呼吸凝着李初霁，然而再无别的反应了。
第三拍，李初霁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萧暮不舍的又看了眼李初霁，提着自己的靴子准备离开。他步履迟疑，在想要不要直接叫醒李初霁，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旋即放大，萧暮倏地转头，就看到床上原本躺得好好的人彼时坐了起来，看着自己。
“你没睡？你没睡！”萧暮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大步跨了过去，扔下手中的靴子傻笑道：“怎么还骗我呢殿下，我差点就走了你知不知道。”
李初霁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揉揉惺忪的睡眼朦胧道：“睡了一会，但没睡好，你翻后院的声音我好像听到了。”
“耳力真好。”萧暮夸赞道。
“这点小本事也要被夸么？萧公子未免太会夸人了些。”李初霁柔柔笑着，如娇媚儿一般伏在萧暮的胸膛上，吸了吸鼻子道：“还是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安心。”
萧暮有些惆怅的感慨道：“殿下还是别离我这么近了，适才还在外面跑马呢，这时候身上都是雪水。”
“我又不嫌弃。”李初霁撒娇似的道，双手缠绕上萧暮的脖颈，笑得一脸谄媚，“如果不及时行乐，那不就是辜负我们萧公子这么着急赶回来了？那我未免也太不识趣了吧。”
萧暮有些恍然，克制着道：“殿下今日主动得有些让人情不自禁啊，但是明日殿下还要上朝，怕误了殿下的前程，那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君王不早朝嘛，我又不是酒囊饭袋，我就是及时行乐，乐在逍遥嘛。”李初霁脸上蔓延开来让人误会的红意。
“那殿下可要吃点苦头了，我现在体力正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