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男宠?
他望着萧暮的背影出了神,又站了回才回过神似的回去了。
大概傍晚的时候,萧暮才到,他低估了风雪天行马的难度,尽管策马不停,但还是在日暮时才抵达。
纪宴殊得了消息,早早在外面侯着,见远处现出一人一马的轮廓,扬声道:“萧公子?”
“王上何须这么侯着啊,我到了自然会去找你的,”虽然嘴上说着不必,但是看到纪宴殊还是笑颜逐开,从马上越了下来。
“比我跑马都快了半个时辰呢。”纪宴殊感慨道,赶紧把萧暮往营帐里面迎。
里面酒香飘逸,暖洋洋的,一进去身子就仿佛热了起来。
萧暮转头道:“赶着回去呢,今天就是过来看看,等年后准备妥当了再来拜王上为师,尊卑礼法还是不能没有的。”
纪宴殊刚准备说明日再回去不迟,又想到再过两日就过年了,才没说出口。话锋一转,道:“初霁他身上的伤好了么?我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无碍的,殿下用了药,好得快。”萧暮答道,我坐在炉火旁,用热毛巾小心擦拭着狐裘上的雪水。
“那你呢?”
“我?”
“你的伤呢,好了吗?”
纪宴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他粗糙布满老茧的手离火极近,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萧暮轻轻松松提起旁边纪宴殊的刀,挑眉道:“王上你把我看的太细皮嫩肉些了吧,我在从前没少做粗活,就是受了毒蛊身体才不好的。”
“那就好。”纪宴殊收回手,放在热毛巾里面捂了好久。
“王上不必自责的,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何况你是殿下的亲人,就算是性命也在所难免。”萧暮盯着火红的碳块发呆。
又过了一会,纪宴殊才点点头,“咱们军营前两年还在打仗,这两年除了那一仗,其他就是处理那些地痞流寇,多数都是守边疆练习。”
“那些部落不经常来犯么?”萧暮有些不理解,明明前些日子还看到悍蛇部的往这里跑,见纪宴殊的模样好像不足为奇。
纪宴殊摆摆手,喝了口热水道:“互不干扰,他们也不敢太过分,都是各取所需罢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也累了。没护住姐姐,也没尽好自己的孝,就连初霁也为了我受伤。”
他失落的垂着头,往日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纪宴殊第一次表现出这样。
萧暮抬头,目若雕塑,半晌才缓缓道:“是世道变了,寒了王上的心,奸佞小人胆大包天,贤臣被挤兑。”他没说完,而是大口喝了酒道:“王上,其实你也想得到的,我野心是有的,我不会仅此而已。”
纪宴殊也喝了口酒,吐出一口浊气道:“但凡心思缜密一点的人都会想到,可是天下易主就如四季一般正常,我努力了这么久,不想把江山社稷交付给李向瑾那般小人。”
“萧公子,我们初霁是个好孩子,我这一生应该就是局促在这北疆了,只愿你能护好初霁。”
纪宴殊落寞抬头,犀利清亮的眸子彼时黑糊糊一片,和这寂静的夜晚俨然合二为一。
萧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安慰纪宴殊,但是没想到合理的措辞。
直到帘子被掀开,娉婷走了进去,她的脸上遽然出现了皱纹,望见萧暮的时候嫣然一笑道:“小公子来了啊,这人也不知道去跟我说一声,好歹也是我的朋友啊。”
萧暮抬头,哈哈笑了两声,道:“姐姐居然在这,看来两位…”他笑意不假,气氛这时才稍稍缓和了些。
娉婷带来床厚褥子来,说是军营的兄弟让她送过来的。纪宴殊给萧暮准备了,这褥子只是兄弟们的好意。
萧暮闻言顺势捏了捏那床厚褥子,道:“比京都的都厚实,这冷天盖这一床大概就可以了吧。”
“可不是嘛。”娉婷把褥子放在萧暮旁边,索性坐了下来,不解道:“这人眼睛怎么红了?营帐里面也进不来沙子吧。”
萧暮心知肚明,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事,刚刚王上离火近了些。”
“哦哦。”娉婷自感没趣,干脆起来甩甩手道:“那行,你们先聊着,等你们聊完早点休息,我今晚就去隔壁睡了。”
萧暮抬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道:“我还要回京都,姐姐今晚还是在这里休息吧。”
“回去?回去干嘛?这大雪天,走路都困难,更何况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娉婷叉着腰,道:“就在这歇着,明天再回去也不迟。”
“你拉我做什么?”娉婷不悦的看着纪宴殊的手攥着自己的袖子,挣扎着动了动,见两人面上表情不对,张嘴结舌道:“你成亲了?”
萧暮没反驳,反而是脸都要笑开花了。
“小弟弟,这么早成亲以后要后悔的嘞,你跟哪家女子成的亲?怎么也不跟你们王上说一声,那女子多大了?女子家里有几个人啊。”她接连说了几个问题,最后震惊道:“小弟弟,你不会是倒插门成了赘婿吧。”
这个萧暮也没反驳,他想着,如果和李初霁成亲了的话,他的确会被称作赘婿,不假。
他索性点点头,懒散道:“是啊,刚成亲不久,小别胜新婚嘛。不过姐姐有一句话我不同意。”
“哪句?”娉婷掐了一下纪宴殊,把纪宴殊痛得龇牙咧嘴的,她这下用了不小的力气。
萧暮自豪道:“我成亲早肯定不会后悔,喜欢的人,早成亲晚成亲都要成亲。况且,成亲了他就是我的了,这多好啊。”
“那听着挺好的。”娉婷感慨道:“像你这样的不多了。”
娉婷轻蔑地瞥了纪宴殊一眼,明讽暗刺道:“不像某人,从前风花雪夜的事倒没少做,现在愚钝得很。”
萧暮轻轻咳了咳,尴尬得不知所措,装作很忙的样子又是喝酒又是烤火,热毛巾拿了放,放了拿。
娉婷斜睨了一眼萧暮,嗤了一声,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才蔑视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初霁公子的男宠,怎么就成亲了!他待你那样好,你对得起他吗?”
“我?男宠?”萧暮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这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联系在一起吧。
“要不然是我?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萧暮这才领略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几个字,在娉婷这里,他遽然成了狼心狗肺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