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最终方案方才敲定下来。

　　蒋炙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爸还打过来一个电话，意思就是说现在工作再忙，也要让他尽早抱上孙子。

　　关掉手机，路灿阳刚好收拾完东西上车。

　　蒋炙：“东西都没忘记吧？”

　　“没有。等着我今天大显身手吧。晚上回来我要好好补个觉，这一个月来熬的有点多。”

　　身边人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看他表情不太对，路灿阳嘴里还吞着两个小包子：

　　“怎么了？大早上的怎么脸这个垮？”

　　蒋炙转了个弯：“没事。我爸想让我给他生个大孙子。”

　　路灿阳楞了两秒。

　　身边人补上一句：“我跟他说，看阳阳愿不愿意。”

　　路灿阳：“你真这样说了？”

　　“没有。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爸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我怕他…”

　　路灿阳顿了一下，嚼吧嚼吧给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蒋炙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老头子没这么糊涂，不用担心。以前的事，不怪你。”

　　蒋炙抽出来一只手递给他卫生纸：

　　“嘴角有汤汁，擦擦。”

　　路灿阳接过来，表情些许沉重。

　　“不想这个了。我等下还要上台。你就好好看着吧。”

　　“呦呵，强的呢。”

　　哼哼两声过后，路灿阳就又掏出来笔记本电脑检查。

　　到了会场的时候，他先去后台准备，而蒋炙那边，在跟其他公司高层人员交流。

　　准备阶段，路灿阳是第三位上场。

　　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知道他是新人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后，都觉得他实力应是很强悍。

　　这些参赛人中，有不少都是公司里，市场中摸爬滚打了两三年才有这个机会。

　　路灿阳礼貌的回应夸赞，事实上，他自己也很紧张。

　　人都退去后，他就接着检查自己的文档。

　　前面是一扇大镜子，路灿阳坐在位置上，忽然感觉视线外一点的地方闪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身体的敏感程度比大脑还要快，几乎是零点一秒之内，他就能感知到是谁过来了。

　　而那个人，恰好就是贯起。

　　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在路灿阳眼中，此时更像是一条阴险狡诈的毒蛇。

　　“不要那种表情看我。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捆走吗？”

　　贯起离他不过半米距离，此时自以为很熟络的跟眼前人打着招呼。

　　“这么就没见了，一句话也没有想和我说的？”

　　路灿阳感觉身体里一阵恶寒。

　　他咬牙道：“没有。”

　　“没有？”

　　“你也太冷漠无情了。我现在对你这样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路灿阳抿着嘴笑了一下，冷眼讥讽道：“我也是。所以请你不要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

　　“我这人很怕疯狗。”

　　贯起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瞬：“嘴巴变毒辣了啊？以前怎么不敢这么说？跟蒋炙这几年待在一起，底气又足了不少？”

　　路灿阳抬起脚就要走出去，第二位出去的选手已经回来了，三分钟后就到他。

　　贯起见他不搭理自己，自知无趣的扯了下嘴角。

　　有些事情，看似已经沉没到湖底，云淡风轻。

　　只要适当的进行一些推波助澜。

　　谁知道又会不会掀起风浪呢。

　　他哼笑，可惜已经走上台的人并没有听见。

　　“……”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这个就是我的品牌理念，也是方案从头贯彻的尾的准则。如果风停了，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掀起涛涛大海的波澜。谢谢。”

　　路灿阳走下来，没有直接回去后台。

　　贯起是作为贯家大公子出席参与，也是他消失四年后首次在公共场合露面。

　　这种时候，就免不了的要有一些工业采访。

　　蒋炙跟他被围在一起回答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这种方案赛的结果，要先实践到市场一周后，才能评出结果。

　　所以路灿阳没在室内过多停留，直接回去低下车库等着蒋炙回来。

　　…

　　面对其他人关于市场营销上的问题蒋炙还能暂且回答一下，抬起眸子四处没有看见路灿阳，他就已经想尽快回去了。

　　有人问道他和贯起的问题时，蒋炙只是礼貌的笑笑。

　　“请问，这四年来，小蒋总也不知道贯公子的行踪吗？”

　　“两人一起共同长大，想必相互之间一定知根知底吧。”

　　蒋炙无奈的看了眼腕表，声音冷淡道：“不好意思，我拒绝回答。”

　　他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借位置走了出去。

　　贯起循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面朝镜头，春风满面。

　　“我们之间，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