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叹了一口气，“那你能不能给我报个位置，我这人非要亲眼看一下你才能安心。”

　　小赵朝路灿阳这里使了个颜色，就是不行的意思，蒋炙已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过来。

　　路灿阳只好作罢，“你放心，我真的没什么事，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就去找你。”

　　一共通话了有六分钟，小赵重新把手机拿回去，面上表情仍然是恭恭敬敬的。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一直看着我，跟个犯人似的。”

　　面前的男孩儿局促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路灿阳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名字叫什么?难不成就叫小赵?”

　　“路先生，我本名叫做赵绿，去年刚从A大毕业。”

　　“蒋总让我过来，我还是很开心的，这都是我换的第六份工作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路灿阳跟着他聊了起来：“你家里不在这啊。”

　　小赵：“我是乌海镇的，只是在这里读书，毕了业想在这里闯一闯而已。要是再过两年发觉自己还是不合适的话，就准备回去发展了。”

　　“乌海镇，我家也是在那里。”

　　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刚才还要努力装作一副精英成熟样子的赵绿，忽然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真的啊，那太巧了。其实我有时候说话带着点儿口音，上学那会儿，室友都不让我跟他们讲话，怕我带坏他们。”

　　路灿阳被他说的话逗笑了，“哪里有这么严重。”

　　赵绿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哈哈，但那时候真的就当真了。他们不让我说话，那我就偏要说话，还要说好多好多的话。”

　　“现在毕业两年了再想起来，心里真是感慨颇多。”

　　“那你和蒋总是怎么认识的呢，我之前听管家说，不对……”他还有些担心，然后疑惑的看了路灿阳两眼：“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蒋总。”

　　路灿阳道：“没关系，我谁都不会说的。”

　　这架势，还有要从天亮聊到天黑的感觉。

　　赵绿：“我也是听说，听说而已。蒋总和你是在甜楹里面碰见的，那时候蒋哥的脾气很不好，好像还找人为难你什么的，后来发现自己堕入情海的时候……又找人给欺负过路哥你的人揍了一顿。哈哈哈……你别说，讲个真的，好像故事里的那种小霸道人，我是站在看客身份来说的，真觉得有些浪漫……”

　　路灿阳有些愣神：“你说的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咦?路哥你不知道吗，可是管家跟我说的是保真的啊，难不成他骗我。”

　　赵绿脸上的表情仿佛真的受了什么惊天大骗局的背弃，“你就当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吧，当时管家还和我说了许多别的事情，我就觉得蒋哥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好惹，但是其实心里特别软乎 。”

　　路灿阳追着他问：“还有些什么事情，我也想听听。”

　　赵绿：“不保真的啊。”

　　“没关系。”

　　“管家还告诉我说，之前蒋哥和你去国外参加一个画展的时候，最后要压轴登场的是路哥你的画像，只不过由于一些……原因，最后也没能成功。”

　　“就是因为贯家那个人，他那时候的事吧……”赵绿有些许的停顿，不知道该怎么叙述。

　　其实这件事情，路灿阳分明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第一次的拼尽全力要和贯起做个了断，可是他并没有成功。

　　赵绿见身边的人愣了神，有些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路哥，你没事吧?”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路灿阳回过神看着他，“我没事，你接着说。什么压轴作品，什么我的画像，我从来没找人帮我画过。”

　　“啊，我都说了这些不保真。”赵绿心底暗暗思忖：“我听他说，好像是蒋哥画给你的，只不过因为从国内运出来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就导致那画在路上就殒身了。”

　　那个在路灿阳无比痛苦的时期，他除了一心一意的逃离和摆脱贯起，什么都不在乎。

　　可今天有个人跟他说，蒋炙在以前用自己小心翼翼笨拙的方式来表达情感。

　　可惜他都没有注意到，并且把自己身上的痛苦强加在不该被牵扯到的人身上。

　　“我知道了。”

　　赵绿还是有些隐约的担心：“哥，你怎么了，你要听我才说给你的，这也有可能是管家自己编故事跟我玩儿，别往心里去。”

　　路灿阳：“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谢谢你赵绿。”

　　晚上，平常到了蒋炙该回来的点，可是人还没有回家，就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赵绿：“路哥，你再等等吧，也许是老板在加班。”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要是在平常的话，蒋炙一定会事先打好招呼，或者是把事情推到第二天再处理。

　　路洄楠已经抵抗不住困意回房间睡觉了。

　　赵绿看着坐在客厅等蒋炙回来的人，外面又恰巧的下了些细雨，“哥，你先回去休息，等蒋哥回来我再叫你。”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他，我现在不困。”

　　路灿阳重新找了条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他想要蒋炙一回来就能看见自己，一回来他就想跟蒋炙说话。

　　可就这样做到了半夜，这人还是没有回来。

　　路灿阳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盖了个东西，睁眼一看却是赵绿。

　　“哥，你醒了。蒋哥他还没回来，我估计是公司事情太多了，应该直接在公司里休息了。”

　　路灿阳在这儿端坐了几个小时，脖子有些许的酸痛：“你能把电话给我吗，我想给他发条消息。”

　　赵绿脸上的表情有些闪躲，“哥，现在时间那么晚了，你还是明天早上再发吧，我估计蒋哥也睡了。”

　　路灿阳又看了他一眼，这次语气有点生硬，自己只是想发条询问的短信而已，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哥。”

　　一般说谎的人都会认为自己藏的很好，但显然赵绿不是，他确实一点儿也不会撒谎。

　　路灿阳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发毛。

　　“路哥，我跟你说实话吧。蒋总他可能又跟贯家那少爷之间出了些矛盾，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蒋哥早就和我打了电话，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路灿阳心里着了急：“什么矛盾还不能告诉我?”

　　赵绿：“这……”

　　他总不能说，贯起那个疯子跑到蒋清哥的墓地里，要抛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