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灿阳顾不上重新回卧室里换衣服，他迅速的抓起一个外套就要往外面跑，细雨砸在他的脸上身上，后面赵绿撑着伞追不上来。

　　“路哥你不能去，蒋哥他现在也不在那里了，快回去。”

　　路灿阳刚把车子拉开，听到他的话又回头问：“他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赵绿有些心虚：“蒋哥他在派出所……”

　　贯起像疯了的野狗一样，疯狂的跑到蒋清的墓地，也没雇人，自己拿起铁锹疯狂的挖铲。

　　那墓碑下只埋着一盒骨灰，他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赵绿在前面开着车：“路哥，你别急，去派出所是为了更好的协商解决这件事……谁也没想到贯家那小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啊，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为什么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为什么还不能让他安息。

　　路灿阳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所以说上午贯起的那个道歉声明真的只是一个幌子，他云淡风轻的不去管辖这些言论，只是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一出戏要做给他们看。

　　如果人的底线可以无下限了，那么贯起的底线就像是一个正无穷，永远也不知道边界是什么东西。

　　匆忙赶到派出所以后，路灿阳看见坐在里面受询的蒋炙，他低着头，整个头发都被雨水打湿，往下滴答答的淌水。

　　黑色的大衣外套上有几处抓眼的血痕。

　　路灿阳脚步顿在外面，他不敢进去。

　　“赵绿，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出人命。”

　　“哥……这我是真的不知道。”

　　“蒋哥只给我发了那一条微信，后面的事情我也跟你是在同一时间得知的，就像现在。你要是进去，蒋哥肯定更控制不住……”

　　路灿阳收了收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些羊绒毛的布料上，也不少的沾了些水渍。

　　“我不进去，他才是更要控制不住。”

　　屋内的白炽灯很是扎眼，把蒋炙脸上触目惊心的抓上显得更为骇人。

　　他刚接受完问询，正准备离开，一抬眼就看到了路灿阳，心里是什么感觉蒋炙无法形容，生理上下意识的就是鼻尖酸涩，脚步发虚。

　　路灿阳一把上前抱住他。

　　沉闷闷的哭声从他身后传来，这是蒋炙今天晚上掉的第一滴泪。

　　贯起把蒋清的骨灰都给挖了出来，到后面丧心病狂到把骨灰都塞进嘴里，笑的声音惊动了园区管理人员，他们才报了警。

　　等到蒋炙得到消息的时候，贯起还在拼了命的抓着他哥的骨灰，一边吃一边撒着玩，好像在做这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

　　赵绿去车里拿了个干净的外衣套在蒋炙身上，然后接过来路灿阳递过来的公文包，这里面是之前路灿阳跟他律师整理的东西。

　　“赵绿，你先把蒋炙附近车子里休息吧，我有点事想问问警察。”

　　赵绿应了声好，可是蒋炙的脚就像立在原地一样，动也不动。

　　路灿阳少有的在蒋炙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那是充满了无助与害怕，慌乱与迷茫。

　　“……你要干什么。”

　　路灿阳拉着他的手，拍了两下，雨水就那样蔓延过每个指尖，他现在无比冷静。

　　“只是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先回去吧。”

　　赵绿也暗暗用劲把蒋炙推走，许是他今晚上受的刺激太大，现在却也格外的听话。

　　等赵绿和蒋炙都离开的时候，路灿阳才踏进去眼前的那扇门。

　　“你好，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