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萧有些手足无措，手指悬在空中停在霍祁山的面前，僵愣了片刻，静悄悄垂了下来，“别哭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用你来下马威而已，等他上了皇位，你自可以回去当你的清闲官。”

　　霍祁山不理他，只是向着墙壁。

　　次日李初霁就同着纪宴殊回了北疆，萧暮则前去萧齐生那里商议军事。

　　路上，黄沙漫天，李初霁有些难受地咳了咳嗓子，“这沙子可真大，吹得我满嘴都是。”

　　纪宴殊也说，“前些年更甚，就是这些年北疆那里重视沙尘问题，种了不好好养活的树苗才减缓了些。”

　　一望无垠的黄沙让李初霁有些迷茫，但还是咬唇道：“这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父皇还在时听花阁老同父皇提及过，说是在催了，可从未落实过。”

　　工部都不是好干活的人，都是推一下动一下，若是真落实下去，数月前的水患也不会如此严重。

　　“花阁老提及过？倒还有些意想不到，我曾以为他只关心京都的事，却没想到他还对黄沙一事略有耳闻，竟还上谏过。”纪宴殊有些惊愕，拉了拉缰绳，马行得慢了些。

　　“嗯嗯，提过几次，都没后况，也不能怪他，国库空虚，哪来的银子到这上面。”李初霁思酌道，突然放空，想了想萧暮，“也不知道萧暮他现在进展如何，他问世子借兵一事舅舅可有耳闻？”

　　说得好听是借兵，说得不好听就是谋权篡位与敌军勾结，纪宴殊大抵是做了很久的思考才下了这么个决心。

　　“嗯，他同我说过，如今政时不同，朝政紊乱，当下最重要的就是阻止贼人祸乱朝政，至于我当后的名声，不值得一提。”他话说得铿锵有力，犹如奋战沙场的雄鹰展翅。

　　李初霁为纪宴殊这股子忠心震撼道到，只记得纪宴殊的死状凄惨，似乎是死无全尸，那李向瑾心狠手辣，甚至还挫骨扬灰。

　　他看向纪宴殊的眼神带着同情以及敬仰，轻声道：“我会尽力为舅舅正名的，不会让忠义之人寒心。”

　　“长大了初霁。”纪宴殊有些感慨，其实他不算是赵飞笙的亲弟弟，因为他是赵家小娘的私生子，只是给了他的名分，不过两人关系好，所以他对赵飞笙一向很亲近。

　　李初霁摸摸额头笑了笑，揶揄道：“我如今也21了，当年舅舅这么大时都征战沙场了，我如今只能跟在舅舅身后寻求庇佑，哪算得上长大。”

　　他有些苦恼，回望他穿书的这么些日子，似乎他一件大事都没做成，倒是给身边的人增添了不少麻烦糟心事。

　　“这话哪能这般说，我既是你的舅舅，便不怕你麻烦，我和你母亲亲如同出，你能依赖我，全是我的福分。”纪宴殊热血道，他早就把赵飞笙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或许说曾经他对李初霁有偏见，但如今是一点都没有了。

　　李初霁余光瞥了瞥纪宴殊，眼角一阵湿润，要知道上辈子李初霁对纪宴殊可真是爱答不理不同情不理解，但到了危急时刻，还是纪宴殊挺身而出救了他。

　　“舅舅这个情义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此后只要舅舅有难，我必定挺身而出，若是有错，我……”他要发誓，被纪宴殊叫停。

　　“不必发誓，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