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拨离间
“见过郓王。”
服侍徽宗出身的童贯，自然练就了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瞧见赵楷过来，便恭敬的给赵楷行礼。
人家好歹也是徽宗最为喜爱的皇子，自然是不能怠慢。
蔡卞看了一眼赵楷，朝着赵楷拱手作揖。
这位郓王身上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少，蔡卞虽然对待郓王也颇有礼貌，却显得有些疏离。
“两位免礼，如今也不是在宫中，本王不过是听说了你们二人发生了矛盾，这才过来看看。”
他可只是过来“看看”的，并没有“挑拨离间”的想法。
“郓王，您也瞧见了，这位便是蔡相的胞弟，仗着蔡相在朝中的地位，便不肯让路，下官也着实为难。”
童贯可是个聪明的，还不等蔡卞开口为自己辩解，就先倒打一耙。
“童贯，你……”
蔡卞是个文人，肚子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看到童贯上来在郓王的面前泼他脏水，用颤抖的手指着童贯，气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瞧见此情此景，赵楷缓缓走到二人中间。
“你们可否听本王一句？”
人家是郓王，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王爷，说话自然是有力度的，即便童贯可看不惯郓王，可现在也不得不停下来听一听郓王的话。
“本王听闻，你们两个的马车在街上碰头，却没有人愿意退让，如今本王便来给你们做个评判如何？”
童贯和蔡卞闻言皆点头同意，虽说郓王曾经是一个只知道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可世人皆知若不是因为赵楷的身份，他也曾经考取过功名，这种人说话自然无有偏颇。
二人皆是拱手道：“请郓王明断！”
“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不该退让，那本王便跟你们好生说道说道，自大秦开始，始皇帝便将人分作四等，士农工商，读书人排在最前面，而蔡卞是朝中大学士，可童太尉您……”
赵楷看向童贯的眼神，也说不清到底是带着几分的同情，还是轻蔑，总之让童贯很是别扭。
如今虽说被徽宗亲封为检校太尉，可说到底，他都是在徽宗身边服侍的一名宦官，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更无法跟蔡卞这样的饱学之士相媲美。
“所以说，于情于理，这个路，本王觉得都应当是童太尉您让一步才应当。”
赵楷此言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先前被童贯指着鼻子骂，却因为碍于文人的面子，不知如何还口的蔡卞，也是终于挺直了腰板。
郓王没有以兄长之名羞辱他，而是承认他是一名饱学之士，这对于一直生活在蔡京的阴影之下的蔡卞起到了很大的鼓舞作用。
并且，他也不是没有听出来，方才郓王话里话外都在说那童贯仅仅是一位端不上台面的宦官而已，更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童贯何其聪明，怎会听不出赵楷那番话是何用意。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龟裂，看向赵楷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身后的那些随从都是忠心于童贯的人，见自家老爷在大街之上被羞辱了，个个都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教训嚣张的蔡卞。
他们不能动郓王，难道还不能欺负欺负蔡卞这个文人不成？
可这次赵楷出现，掺和到了这趟浑水之中，就是为了拉拢蔡卞，又怎会让童贯的人伤害到蔡卞呢？
他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小巷子招了招手。
原来，从郓王府离开之时，赵楷就安排曹真带领着一小队虎豹骑随行，先前未曾让虎豹骑现身，便是打算若能用嘴解决此事便再好不过。
若是解决不了，再让虎豹骑出面也不迟。
顺着赵楷的目光和动作，童贯以及蔡卞也瞧见了小巷子里缓缓走出的那一队虎豹骑。
那日夜里，赵楷在朱雀门的动静已经在汴京传的沸沸扬扬，高俅带领着尽数禁卫军都未曾能拦得住赵楷，童贯也知道不是赵楷的对手。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出面解决，下官告辞！”
咬牙切齿的童贯，故意咬重了“解决”二字的读音，说话时表情也狰狞的很。
但赵楷却未曾将这些放在心上，即便这次他帮的不是蔡卞而是童贯，日后他也绝对不会跟童贯这样的人为伍。
“童太尉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王也是不希望二位产生矛盾，毕竟你们二位若是闹得不愉快了，在朝堂之上也会影响朝政。”
一副“深明大义”的赵楷，更是将童贯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是此时他与郓王闹开，便是他不给郓王面子，更不顾朝堂和谐。
可若……
“将马车掉头，绕道回府！”
童贯的马车掉头，总算是让拥挤的交通恢复了正常。
此时，蔡卞走到了赵楷面前，朝着赵楷深鞠一躬。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郓王出手相助，不然下官定然会被童太尉刁难。”
蔡卞笑的一脸无奈，他的遭遇也是朝中所有大臣的遭遇，如今宠臣当道，不管是否有功绩，只要能够哄得徽宗开心，便能够得到徽宗的重用。
反而是蔡卞这种饱学之士，每日都要被宠臣瞧不起。
“蔡大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蔡大人的才学是有目共睹的，当初蔡大人能与令兄同一年进考场，便可想而知蔡大人在才学方面即便是比起蔡相来也是不逞多让的，只不过蔡大人就是过于低调了些……”
不仅仅是低调，而且还带着一股子执着和不懂变通。
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蔡卞一辈子都没能违背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做出和蔡京一样的事情来。
“下官不过也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去办事，并未想过太多，还是郓王谬赞了！”
这个蔡卞倒是个谦虚的人，不管自己的胞兄有多大的本事，都能够谦虚做人，倒是让赵楷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下官看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又承蒙郓王相助，不如到下官府上小聚一番，也好让下官聊表心意如何？”
虽然郓王很少插手朝堂之上的事情，所以二人接触不多，不过今日一见蔡卞倒觉得与郓王十分投缘。
况且，这位郓王能够不惧宠臣，为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仗义执言，更是让他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