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姑娘
李初霁风尘仆仆赶来,萧暮还未曾开口,就哑然。
“你从哪里找来的姑娘?还在我的府上,你把我看做什么了,嗯?”李初霁一派胡言乱语,怒目圆睁,显然他是真的生气了。
只不过是怕萧暮摆脱他的掌控,后期发展难以预料,还不如把萧暮紧紧捏在手里,更放心。
虽说,他把萧暮要了来,但还没上名分,萧暮想做什么他无权干涉,况且干涉多了还多了嫌隙,生了麻烦。
李初霁左右为难,看那姑娘又实在水灵,他索性开口道:“你即是我身边书童,又怎能和其他人苟且?”
萧暮淡声道:“没有苟且,这是宋指挥使送来的,送给殿下的。”
缄默片刻,李初霁苦着脸,瞬间反应过来道:“看你那含情脉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情人呢。”
“小人来宫里,流连在殿下和霍公公两人之间,断没有其他时间认识他人,况且小人情窦未开,不懂情爱,算不上动情。”萧暮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李初霁吃瘪,朝姑娘摆摆手道:“姑娘,是那个宋柏简混蛋把你送来的吧,填了卖身契?”
姑娘点点头,眼波流转,眼眶已然湿润,像小猫似得露出胆怯的表情,柔声道:“灾患连年,许多粮食都是青黄之接之事发霉发烂,百姓叫苦不迭,我家中有四子,早就断了粮食,我以30银两被卖给青楼,幸被宋指挥使带出来,才免遭于难,殿下,我已无处可去。”
李初霁心生怜惜,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府上除了奴仆,都是男丁,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女子,怕不是破了先例,其他公子少爷也会照葫芦画瓢,都往他府里送,到时候可不是热闹非凡,平增烦恼。
正叫苦不迭时,姑娘已经掀衣跪下,泪眼朦胧道:“殿下,我可以跟着管家婆婆们学本事,绝无二心。”
萧暮掀眸,应声也道:“殿下怎么想?破了先例以后可麻烦得紧。”
李初霁忐忑道:“那就接下吧,姑娘芳名?”
姑娘抬头,瓜子脸,杏眼诚挚看向李初霁,落下一句:“何秋霜。”
“那以后就弃何姓,叫秋霜吧,等下去来福那里,他会给你安排。”李初霁拂袖,安排下去,转身又问萧暮可曾用膳,听到肯定的回答便离开了。
他直接进了正殿,萧暮没有应允,便回了偏殿。
李向瑾自下朝来就欣然笑着,霍祁山挑眉问道:“殿下怎么如此开心?”
“太子嘛,一举一动都是被虎视眈眈着的,你觉得今日的这一事,他怎么做才算好?是偏袒京都,严苛行事,还是偏袒烽狼王,草草了事?”李向瑾笑得张扬,和朝堂上的那个人俨然二人。
霍祁山恍然大悟,正身连连拍了拍李向瑾的肩膀,赞赏道:“殿下聪颖,老奴愚笨,居然没想到殿下给八皇子挖了这么个坑。”
李向瑾摩挲指腹,面色徒然变得阴郁森寒,勾唇道:“人不狠,事不立,纵使有人捧着他,我也能让他坠下来,捧得越高,摔下来就越狠。”
秋风寒骨,霍祁山拢了拢朝服,笑着附和道:“殿下好眼力,不过,八皇子背后势力雄厚,如若只靠这一件事怕是很难扳倒。”
“有什么势力?不过是妇孺之力,虽说花凌云有和李初霁结盟的意向,但是又不是敲下定论,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只要我们够强大,害怕花凌云始终于我们作对?”李向瑾说得笃定,仿佛胜券在握。
霍祁山没再附和,而是眺望远方,没由来一句:“要变天了。”
京都的天,凉得快,宫里欢天喜地,宫外饿殍遍地,百姓饿得易子而食,却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
管沟修募刻不容缓,如今瘟疫突发,虽有救治之法,但是瘟疫之苦已经磨灭了很多人的意志。
衙门里鼓都要敲破,而衙门老爷也无可奈何,人进来和他诉苦,诉苦完就送出去,该怎么样又是怎么样。
哪里都没有存粮,哪里都是饿殍,白马寺主持设棚施粥,但还是供不应求,前燕王之地一马当先,拿了府里的存粮,救治之人才只有当天涌入京都的一半。
李初霁出了成贤街,到了龙武大街,这里已然塌陷,雨洋洋洒洒落个不停,路上积水已到小腿膝盖,萧暮拦了拦李初霁道:“水里有病患,殿下还是小心为上,先让我去探探路,殿下在这等我消息吧。”
李初霁摇摇头,果决下水,回眸时,明眸皓齿,笑意怏然,道:“即是微服私访,那就得亲力亲为,况且,我身体倍棒儿,也不比你差呢。”
因为右耳失聪的缘故,萧暮只听了个大概,见李初霁不听劝告,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站了前面。
水质昏黄,杂质飘在水面,腥臭无比,李初霁捏了捏鼻子,往身处走去,似乎水中有什么绊住他,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水里。
好在萧暮眼疾手快,手一抓,李初霁就跌进萧暮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