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帕
这话是何意?李初霁有些一知半解。
他愁眉苦脸,忧愁万分,思忖片刻妥协道:“都知道,那又如何?”
萧暮并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用平静的语气道:“陛下会纵容水灾吗?他急,手下的人也急,但是没人会怪陛下,这担子自然而然就落了下来。而殿下——”
萧暮本欲拍李初霁的肩膀,又觉得有些僭越,微颔首道:“如今殿下落了去北疆坚守一职,是有职位在身的,要想跟陛下说点什么,别人自然管不着。”
“国库没有钱,那些皇子果真就没有一星半点吗?出不了点,就出钱,抱手旁观,水灾怎么也好不了。”萧暮语气激动,面红耳赤了些。
李初霁从怀里掏出手帕,往前递了递,萧暮摇摇头,李初霁执意给他,萧暮便也不再拒绝,收了手帕。
手帕也许是在檀香中熏陶过的,萧暮在鼻前轻轻嗅了嗅,然后轻柔擦了擦脸。
真丝的手帕,萧暮怕他脸太粗糙,划破了。
萧暮正准备开口,李初霁就抢先一步道:“手帕送你了。”
萧暮内心汹涛骇浪,刚刚对李初霁的好感顿时全无,他只是用过,又不是沾了什么污秽,果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不可一物的含韵改不了。
而李初霁确实在心里谋划着,这个手帕,送萧暮了,以后要是什么时候他作妖让萧暮动了杀心,他还可以求饶。
比如:我可是第一个送你手帕的人,如此情义,你真的想杀我?
萧暮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但还是叮嘱李初霁道:“在楚王面前,不可说得太直接了,要不然显得殿下表现欲太直接了,有辱殿下的风韵。”
李初霁是个没眼力见的人,他喜笑颜开,拍拍萧暮的肩膀道:“好啊萧暮,你背地里学了不少啊,日后看来得多多依靠你了。”
萧暮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李初霁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但是李初霁全然以为是萧暮不喜欢肢体接触,并未多想。
“不敢,殿下早些回去吧,日暮前,我会回府。”萧暮背过身,眼神狠戾,阴冷毒辣,犹如毒蝎恶虫。
怜香自那日告别,就日日思念着萧暮,可她一届女郎,不可抛头露面,况且李初霁身份特殊,身边的人自然也被虎视眈眈。
她不敢擅自去找萧暮,给他徒增麻烦。
窗沿外细雨绵绵,模糊了远处的山际,这里地处高处,积水不深,来往客人也多了些。
大概是李初霁先前被老鸨讹了钱,又大概是上次李初霁一行人来只点了怜香,老鸨就没让怜香去接客。
只会偶尔让她出来弹弹琵琶,对外宣称怜香入了风,身寒体弱。
一阵瓦片砸在地面的声音后,怜香闺房出现一人,正是萧暮。
他满身泥泞,随手用李初霁给的帕子擦了擦就丢在地上,怜香给他倒了热茶,又吩咐人送了热帕子来。
“齐生哥。”
萧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怜香,你现在是叫怜香吧?”
怜香是当初他在大漠救下的,留的是他兄长萧齐生的名,至于前些天萧暮为什么叫“萧暮”,怜香直接理解为身份特殊,不宜用真名示人。
“齐生哥,多谢你还来看我,那日分别之后,我孤身一人来了京都,却没想到遇到小人偷袭,才落得如此下场。”她说着,两行热泪莹莹欲坠。
萧暮叹气道:“如今事态不稳,人还在就有盼头,不过怜香姑娘接下来准备如何?”
房内都是胭脂粉味,珠帘帷幔,梳妆台上放满了珠宝首饰。
怜香连叹三口气道:“不知如何,我一个女儿家,出了青楼,又能何去何从,如今战事吃紧,年轻力壮的都被拉去打仗了,我孤苦无依,又不可成婚,还不如就在藕花楼里虚度光阴,也好在外面风餐露宿。”
萧暮点点头,没听出里面的言外之意,转换话题道:“李初霁他来的多,都做些什么,和哪些人来?”
话入正题,怜香收了哭哭啼啼,眼眶仍旧泛红,却还是强撑着道:“一般都是一人,偶尔和宋指挥使一起来偷酒喝,都是二三个时辰,不说什么,多半都是喝酒说荤话。”
这么看来,李初霁没有什么动作?
那霍祁山为什么还这么怕他?没理由吧,难道说,李初霁不露锋芒,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