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花
怜香无需多言，萧暮都能猜出大半，茶盅中的茶已经冷了。
月光婆娑，树影摇曳，萧暮瞧了瞧时间，欲和怜香道别。
怜香纵使心中有万千话语，都留在心里，她不愿这个成为纠葛，不愿这个成为路上的荆棘。
送别萧暮后，怜香对着红烛落泪，眼中氤氲柔情，消瘦的背影隐匿在屋内的角落里。
成贤街，人影并不稀少，但因贴着神龙大街，到底也是受那边影响，行色匆匆，萧暮快了脚步。
靴子里湿得难受，下午浸泡在积水里，如果不是因为去小河里冲洗过，现在估计发臭。
他沿着上次和李初霁走进去的小路找到后门，刚蹑手蹑脚走进去，就被几人拦住。
月色朦胧，萧暮站在桂花树下踌躇不前，半晌，还是那群人打破了寂静，率先开口道：“前些日子就听说这里有人偷偷进宫，没想到还真被抓到了。”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三殿下手下的吴哥就跟我们说过不止一次了，这里要看守严实些，就是没人听。”
首先发言的人瞬间白了他一眼光，道：“那不是有其他人要行方便嘛，不过也不是给你这种卑贱下流的人行的，你说是吧萧暮？”
“你知道我？”萧暮狐疑道，脚步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色微红，他本已经赶了路，但还是没来得及。
那人轻嗤一声道：“知道，内务府的软脚蟹，一踩一个坑，抗揍着呢。”
萧暮自嘲笑声道：“那是从前了。”
“现如今不也是？你不要以为你着了八殿下的道就得了靠山，今日，只要把你送到锦衣卫，就算你是白的，也能给你说成黑的。”
那人一脸狡黠，丝毫不把萧暮放在眼里，然而京都就是这么个地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稍有不慎，就跌下悬崖无影无踪。
萧暮无计可施，黑了脸，正思索着该如何是好，就对上一副熟悉的面孔。
竟是因为等人而小憩的李初霁，本来萧暮推门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视线里突然又出现几个人，他才饶有兴趣看起戏来。
“各位，别来无恙啊？”李初霁轻笑道，笑声恐怖如斯，在场众人除了萧暮都起了鸡皮疙瘩，夜里更显得凉。
萧暮展开笑颜，正准备问李初霁怎么找了来，就被李初霁严声打断。
“我竟没想到，宫里还有这种势力啊，哎呀，霍公公怎么管的，这种小鱼小虾都能欺负到我的人身上去了。”他姿态随意，一把扇子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手臂，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恐怖。
“殿下饶命！”
只见刚刚还颐指气使的人齐刷刷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
但李初霁面色不变，而是继续道：“饶命？哪里的饶命？这里不是就只有几个死人吗，我竟不知道，锦衣卫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领，不知道传到宋指挥使耳朵里，你们又该如何。”
他语气未变分毫，冷冷淡淡的，脸上还残留着倦意，身子微微往萧暮那里靠了靠。
萧暮这才察觉到，李初霁身上烫得很。
那些人吓得屁股尿流，啥话也不敢说，哆哆嗦嗦的，哭声遍地。
李初霁听了烦，骂了句，才安静下来。
“你们背后受指何人？”他淡淡掀眸道，眼里的狠意突然转成困倦和虚弱，也没有了开始的气势。
那群人头都不敢抬，只低头相觑，李初霁深吸一口气道：“三——”还是哑口无言，李初霁忍无可忍，继续道：“二——”
“我们说，我们都说，是三殿下。”
“三哥？”李初霁微皱眉道：“三哥怎么管这种小事了。”
“小人不知，但确实是受三殿下指使，我们都是外面的混混，为了口饭吃才被吴哥带进来的。”
“哦哦，那你们走吧，快滚！”李初霁声音突然急迫了起来，额头上冷汗涔涔，咽了咽口水。
等到那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初霁才软了身子。
“殿下怎么了？”，萧暮眼疾手快接住李初霁，在李初霁手臂脉搏处探了探，才发现李初霁脉搏虚浮，手心里都是汗。
李初霁摇摇头，脑子里响起冰冷的机械声。
“因穿书者违反原书剧情，特送大礼天花一份，愿两位能增进感情。”
大礼？李初霁皱着眉，心里思忖，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大礼。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楚国，还没有研制出治疗天花的方法。
萧暮此时也管不上什么礼仪尊卑了，扒开李初霁的领子，就着月光。
李初霁身子骤然变得僵硬，脑子里不断回荡系统的话。
“增进感情？”
趁我病，要我命？
他脑子飞速转动，想不出什么法子，偏偏这个时候身体酸软得很，手都抬不起来。
像一滩水一样依靠着萧暮。
直到萧暮的手探进李初霁的衣服里面，他立刻不敢动了，似乎呼吸都停止，整个人只有眼睛在动。
“不要啊！”李初霁半天才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