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嗯……”
呼吸乱了一下。
程玉津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就被那只手摸得难耐了起来。他无意识便轻皱起眉宇，喉咙里发出一声轻拧后，转头就要躲开那扰人清梦的痒意。
纪言酌见状，当即就被吓得收回了手，又怕对方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还装模做样地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完了还做极其心虚地悄悄打开一只眼睛，偷偷观察对方是不是真的醒了。
然，程玉津并没有醒，只是将头彻底偏向了他，便又继续如同死了一般、安静地睡了过去。
纪言酌喉结滚了滚，心里仿佛被擦亮了一根小火柴，刹那便燎起了他掩藏已久的欲念。
怎么办，好想抱抱他，然后亲亲他，再……不行，再不了一点，他可不能用程玉津的身体把自己给干了。
但，亲亲抱抱还是可以的。
纪言酌这样想着，还舔了下微燥的嘴唇。
他正要挪动身子悄然接近对方，结果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探手将自己现在的手机给拿了过来。
——这么绝美的画面，不拍个视频纪念一下太亏了。
纪言酌心里偷着乐，觉得自己真是个“捕捉美好瞬间”的小天才，以至于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他一只手架着录视频，一只手环过程玉津的头顶比耶。摆完pose后，他便不再关注镜头，而是转头看向程玉津，眼神清亮，带着征服欲念的视线先从对方浓卷的眼睫毛掠夺起，下一步再是对方高挺的鼻梁，一路滑至对方好看的唇瓣……
只犹豫了一下，他便毫无顾忌地凑了上去，直接吻住了对方那勾人的粉唇，一瞬间，曾经熟悉的温润感席卷脑海……周围万籁俱寂。
只余他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地发出有节拍的闷响，稍一留意，那心跳声便像是得到了鼓舞般，犹如重槌凿鼓，震耳欲聋。
他可以伸一点舌头吗？
纪言酌贪心不足。
舌尖刚刚探出，只轻润了一下对方嘟出的唇珠，就惊奇对方的嘴唇好像开了一点？
程玉津在配合他用舌？
纪言酌刚注意到这个变化，下一秒，他就看见程玉津睁眼了。
脑子当即就被震得空了一下，再拾回理智时，纪言酌只听得见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程、玉、津、他、睁、眼、了！
我焯！
还有什么比偷亲被正主发现更炸裂的事情吗？！
来不及后退，纪言酌的腰就被那个不知是醉还是已经清醒的人紧紧揽住，再一回神，自己竟然还被程玉津给追着亲了上去。
“唔……”
这次比简单的嘴唇相触更刺激，唇舌相缠间，居然连牙齿都在双方的攻势下微微颤抖。
纪言酌怎么可能会甘心让自己被一个醉汉压着亲，为了男人的面子，他索性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抓着程玉津的肩，一个翻身将人欺压而下。
两个人暂时分开，双双都面红耳赤。
程玉津小心地微喘着气，看着纪言酌，满眼都是带着醉意的湿气与氤氲。
“你压到我了。”默了会儿，他才微哑着嗓音提醒道。
纪言酌抿唇没说话。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更想假装没发现。
如此，两个人就又陷入了互相对望却不语的僵局。
还是纪言酌最先受不住。他偏过头，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你现在，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
心脏紧张地甚至开始有些犯疼了，他期待对方是清醒的，却又怕知道对方是清醒的后，自己又不敢解释为什么会主动亲他。
程玉津被压在下面，瞧见纪言酌那副想知道又不敢问的纠结样儿，当即就不悦地挑了挑眉：“我醉没醉不知道，但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清醒。”
纪言酌瞳孔地震，还没理解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那人又继续道：“偷亲醉汉的感觉怎么样啊纪大少爷？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我会醒来啊？嗯？”
纪言酌被问得脑子有点晕，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玉津刨问出的那些问题，却能深刻地明白一点——程玉津现在是清醒的。
想清楚这一点，原本理亏的纪言酌就忽然有了底气。
“那敢问程大记者，我后来都不亲了，你又借醉抱着我、和我那样咬是为什么？很爽吗？以为自己喝多了就能随便挑衅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了吗？”
纪言酌认为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是争论不清楚的——他们亲也亲了，问也问了，剩下那点没戳穿的纸窗，他不相信对方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就像他猜程玉津其实也对他有意思一样，不然为什么后面还能这么主动地回吻他？
给各自都留点可以回旋的余地吧……
“纪言酌，你脑子是锈掉了吗？”程玉津直接冷笑。
纪言酌：？
程玉津：“就算在我没醒之前是一条狗在恶心我，我醒来后都会扑过去狠狠咬它几口，更别提是一个人了，那样我只会更加心无顾忌地进行报复。”
纪言酌没想到程玉津会拿狗和自己做比较，甚至还会用恶心这个词来评价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即便幻想破灭，却还是不服：“那你……你咬哪里不行，偏偏咬我嘴巴！我看你就是嘴硬！”
程玉津冷笑：“我倒是想咬烂你的脸，但你能别用嘴死死缠住我不松开吗？混蛋。”
纪言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