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住你家
“什么人体模特?”
路灿阳对于这样的高档房屋还有面前的人还是保持着一种高度警觉感。
平白无故的某人抓住弱点已经很奇怪了,他不能再以身犯险,招致敌人。
“行吧。”蒋炙换了边二郎腿翘着,心情还算愉悦,他之前很忌讳别人提起自己画画那事,本来就没解决办法,还总是有人自以为的出谋划策。
他是表面不急,实则心里早已经烦的要命了。
单刀直入:“我现在需要画一幅画,画好了就放你走。”
“什么意思?”路灿阳还是不太明白。
画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让你脱衣服,你乖乖坐在前面就行。”
他搞艺术时候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场合。画具随手就放在家里每个地方,蒋炙神色自若,淡定的削铅笔,起稿子。过了一会,见人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有些不耐烦道:“过来啊。”
手机被路灿阳丢在外套口袋里,此时可能是因为没电了,所以不再震动。
鸵鸟遇到危险都把头埋在沙子里,自己每次遇到困难麻烦都一往无前的性格此时就像那只鸵鸟,又像只会掌舵的水手,有勇无谋。
“你和贯起很熟吗?”路灿阳走到他面前,看了眼摆在身后的小板凳,上面还放有一个木质的,看不出什么形状的小摆件。
蒋炙抬抬下巴,示意他拿起来。
放到距离嘴唇下面一点的位置,然后就开始双眼紧盯着立在身上的画板,随口应道:“怎么?你有事找他?”
“不是。”
“不是?”蒋炙忽然抬头,吹了吹笔尖上的灰,邪笑道:“那你问他干什么?难不成你也被贯学长的魅力迷惑了。”
不熟悉贯起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温顺,谦虚有礼的君子。像蒋炙这种从小因为世家之交熟悉他的人,看贯起温着脸跟人说话的样子,心里都觉得可笑。
简直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贯起的床伴换的比他树上掉落的枯叶还要快。
“我提醒下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蒋炙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挺好笑的,又倏然抬起头,假不正经:“我跟你说这话,你心里指不定在骂我呢吧?”
路灿阳左手举的有些酸,只是有些略略回答道:“没有。”
沙发上的人轻佻的捏起一块橡皮擦,淡淡的吹了一口气在纸上,心思这会变得无比细腻,沾上说话的语气都好的不行:“你跟他碰上,讨乖了就多玩你两天,不乖了就直接被踹开。”
蒋炙笑了笑:“比我上次见你脾气还臭。”
路灿阳忍不住的站起来活动一下又重新坐下去,直视他道:“你也知道你第一个跟个烂爆炸球一样?”
“你吐我鞋子上,我他妈还放你走,我人真好。”
蒋炙把画板调整了一下角度,垂放在腹肌上:“反正,你要是想跟贯起,还不如从了我。”
话毕,蒋炙挑起眉头笑意上扬地看着对面的人:“说真的,你虽然长得也就那样,但还算…”
可以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路灿阳就扑腾一下站起来,凶神恶煞,“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种人。”
“呵呵。才说两句话,就忍不住炸毛了?”
蒋炙冷静地把滚落到脚边的东西踢回他面前,“坐好,画还没完成。”
“你在画我?”路灿阳突然问。
“不画你,让你乖乖坐好干嘛?闲的。”
“……”
路灿阳想了一会,刚才已经悄咪咪的把这栋楼看了个遍,看着沙发上的人安静的垂着眉睫,他忽然说了一句:“能让我住你家吗。”
“交房租也行。”
如果两家人是世交好友,那么自己住在蒋炙家,贯起就不可能那么为所欲为。
他在赌一个未知数。
虽然这两个人在他眼里都跟臭狗屎一样,但是蒋炙给了他一种感觉: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下一秒那人就眼神忽的亮了一下,带上些嘲讽:“不装了?见勾搭学长不成瞧上我了?我是备用鞋垫吗。”
路灿阳知道他说话难听,也明白自己突然这个请求是有些突兀,但他真的没办法了。无论他回宿舍还是在外面租房子,贯起总有办法给他带回走。
“我没有。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什么?看我好说话,像吗?”蒋炙像是真的很在乎这个问题。
“你同意吗?我可以免费给你当模特。”
“我不需要。”蒋炙低着头,冷冷回答。
“你不觉得一个alpha跟omega住在一起很不合适吗?”蒋炙忽然停下笔,眼神赤忱的看着他,佯装思考:“就像一条公狗和母狗在一起,总得发生点儿什么。”
路灿阳撇着眉头,疑惑:“你骂自己是狗?”
“……”
他现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心想直接把这事摊明白告诉眼前人算了,一丘之貉,但万一蒋炙就看个热闹呢?
那他千想万想的最后一条出路也没了。
“你来住可以,我家没人,除了我平常会来几次。”
蒋炙忽然松了口,从水果盘里摘掉一颗葡萄,咬下去清脆有声,“吃吗?”
见他突然变了脸,路灿阳反而有些无力了,言语道断:“…我会交房租的。”
“交得起吗你。”
他话说的干脆,但也说的很对。
路灿阳平时打工赚的零钱只够在学校附近租最便宜的房子,虽然只住了两天就被贯起抓回去了,但房东的押金并没有退给他。
贯起喜欢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的亲亲他:“我给你钱,不要去外面。”
他现在浑身上下的钱,可能还没蒋炙的随便一双鞋子贵。
“画完了。”画板陡然转过来,纸上跃立出一个头上还两三翘着呆毛,一双眼睛既显的纯净又透明。
只不过他手中那个木质玩意儿,并不是什么奇怪东西,而是一只乌鸦。
明暗交界线被他处理的很好,甚至在某种地方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堕入世间的神明,被迫与代表晦气的黑鸦为伍。
路灿阳只一眼,便说:“这不是我。”
蒋炙的脸色很平静,有些食饱餍足道:“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