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玩坏
在三年之前,齐国爆发一场天花病疫,城里控制得极好,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尾声的时候,萧暮母妃中招。
可那时,同样患疫病的皇后占用着宫内的资源,自然冷落了这里同样患病的萧母妃。
一再推脱下,病情加重,萧暮整齐整夜陪着他母妃,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宫里派来的医师。
后来,他也病了,好在城里控制得好,医师空闲下来的人数多了,他才得救。
原本萧暮以为这样就是到了尾声,却没想到,齐王昏庸无能,皇后薨了,他就觉得是医师的错,当即残暴无情杀了所有会这种针灸疗法的医师。
萧暮的师傅,也是在这场屠杀中苟且留下来的,只因为他以死相逼。
这段回忆,痛彻心扉,冷宫的夜里,他听到的,都是母妃的低声忍受,一句又一句的难受,击破他幼小的心灵。
萧暮缓过来,两只手把李初霁的手包了起来,安慰道:“殿下再忍忍,好吗?医师马上就来了。”
未说完,泪先流,他沉默不语,任由泪水掉落,滚烫的泪水砸到李初霁的手背上。
正昏迷的李初霁顿时清醒,但又萎靡不振,只能干着急。
怎么了,这是?李初霁腹诽,萧暮怎么就哭了,是因为自己要死了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撺掇全身的力气总归是动了动手指。
萧暮一怔,立刻恢复如常,眸间酸涩哀伤洗劫一空,他抽出手指,快步去烧开碳炉,又把离得远的窗子开了开透风,踌躇半步,窗子又关上了。
特殊时期,他不想节外生枝。
屋内没多久暖了起来,满屋的桂花香,萧暮一下又一下自己给自己扎。
其实这次也不是全为了李初霁,只是这一件事,算是他心里的一道坎,是过不去的鸿沟。
虽说母妃死后齐王对他态度好了些,却没有一丝安慰到他,反而助长了他偏执固执癫狂的变态心理。
整夜,李初霁一会热一会冷,反反复复,给萧暮折腾得筋疲力尽。
翌日,萧暮早已看到门前的身影,他拔出手臂上的银针,揉揉眉心,起身去开门。
“萧公子,殿下可有好转?”
来福急不可耐道,眼睛向里面看去,被萧暮拦住,眉间藏不住倦色,道:“天花熬人,不过好在殿下福泰金安,已经熬过第一阶段,总管只需去熬些流食去。”
走几步,他又转身,叮嘱道:“找些换洗的衣物来吧。”
来福又要说什么,最终都是堵在喉咙里。
有了来福的叮嘱,前院里几乎没人过来,院内没了人清扫,枯败的树叶落了满地,踩起来咯吱咯吱响。
夜里李初霁醒过,那时萧暮小憩了会,李初霁就这么看着萧暮,直到再次昏迷。
李初霁经常不去上朝,如今没去也没人记挂。
萧暮给李初霁喂了点东西后,就继续学着扎针。
与此同时,武德殿门口。
李向瑾信誓旦旦来了,还带着李喻白,两人皆是意气风发,看起来势在必得。
武德殿此时少了从前的嘈杂,清净祥和,李向瑾跟门口的看守打了招呼就进去了。
大步款款,来福原本在雅亭转悠,看到东院的动静赶紧走过来,面上焦急神色一览无遗。
李向瑾大喜过望,昨夜就是听说李初霁似乎着了疫病,今日才赶过来。
北疆一事他势在必得,只要让京都慌乱起来,就没人再敢向修募管沟伸手,如此以来,再想捞得一杯羹岂不容易?
不过这也是在赌,赌楚王想坐享其成还是孤注一掷,赌他以百姓为中心还是以自己的高位为中心。
若是知道这场疫病来势汹汹且没有应对办法,谁还敢擅自出动,除非神仙下凡,治好了不治之症天花。
来福强装镇定,笑脸道:“三殿下,二殿下可是来寻殿下的?殿下昨夜玩得晚,恐怕日上三竿才起得来呢。”
李向瑾不分黑白推开来福,强势道:“是真的玩得晚还是起不来?来总管,可不要帮着某些人做一些掉脑袋的活啊。”
来福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因为这样一句恐吓退缩,忠心助长他的胆识,他强调道:“殿下玩心过高,只是睡得久了些,两位殿下怎么就抓住不放了,况且,殿下近日刚立了位书童,还有人往殿里送了姑娘,岂不是玩的晚了。”
来福在心里默念,对不住了殿下!
李向瑾见一个奴仆都敢在他面前叫嚣,面子挂不住,直接给了来福一巴掌。
“竖子敢耳!八弟真是管教疏松,你一个下人都舞到我面前了。”
又一巴掌还没落下,正殿的门就开了,萧暮裸着上身,只挂着李初霁的宽衫,脸上暧昧不清,来福瞠目结舌,搞不清缘故,瞪着眼睛。
更属震惊的还是李向瑾李喻白二人。
萧暮面红耳赤,赤脚踩在地上,胡言乱语道:“都说了会玩坏的,偏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