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偷功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朝廷动荡,皇子野心,宦官一手遮天,老臣寒心,士家为首的花凌云守旧老派,思想迂腐,内有佞臣,外有猛虎,楚惠帝身心俱疲,只得早早寻觅到一个良臣,才能阻止一场恶战。
李初霁想过李向瑾偷偷外购粮食,却没想到他已经垄断了护城河以南的所以州县,也就是说,除了京都以外,几乎所有都落入李向瑾的计划之中。
到时候勾起烽狼王和京都一战,虽说没有军火药的勾当,但是仅凭这些州县的粮食,就可赚千金,发国难财。
李初霁深吸了一口气,并未言明心中疑惑,赤胆忠心的他款款道:“父皇,言既如此,就有父皇的难处,我乃臣子,切不可断章取义,寒了父皇的心。”
楚惠帝心中一暖,面露柔情,却始终紧蹙眉头,未解半分,心中担忧只多不少。
州县之间,沟通甚少,却紧密相连,若是一州一县出了事,其他也必定受其牵连,李向瑾这么一做,就料定了州县之间沟通的少,也笃定了牵连之重。
一副好算盘。
李初霁接而叹气道:“父皇,儿臣自以为,如今京都这种状况,若是二哥想集民意,就必定背地里有所作为,只不过,儿臣有一事不懂,为何要推脱到如此情况。”
在源头上解决问题,人们会夸奖那个人有眼力见,有先见之明,而在穷途末路时,人们往往就称赞那人为末日救赎,干涸时的甘露。
如今太子仪将近,李初霁被派去解决那个懒摊子,惹得一身骚,李向瑾转身就得了个为民除害,福泽百姓的好名号。
可真是不动一指,收获颇丰啊。
“二哥真是——”李初霁苦笑道:“父皇,北疆一事父皇当时为何反应那么大,儿臣以为——”
他以为楚惠帝当真是原书描写的那么荒淫无度,忠言逆耳,不分是非。
如今想想,实在难以对证。
楚惠帝思忖,龙袍彼时更加辉煌壮观,身形更显得伟岸,道:“退一步,是非就出来了,我以暗中和烽狼王书信,他自知这次是谁的耳语,对错又是谁的,霁儿,你不要怕,父皇都给你担着。”
他眸中温情流露,从前,李初霁只觉得楚惠帝刚愎自用,觉得他只看中成就,只看中权势,可如今,李初霁一没权,二没成就,还嚣张跋扈,没有一点太子之仪。
而他父皇,却坚定的对他说,你不要怕,父皇都给你担着。
眼中雾气遮盖了李初霁的视线,他感动失笑道:“父皇,儿臣已经十八了。”
“都是小孩子。”楚惠帝感慨,依旧是背对着他,思绪回溯,楚惠帝陡然想到当时听到李初霁哇哇啼哭的时候,那时他就给李初霁留了后位。
无数次被人背地里谩骂,他一个皇帝做的实在委屈。
可这江山,他只为忠心之臣而打,自然也只会留给忠心之人。
李向瑾,虫鼠之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顾百姓悲苦,不体察民情,只在乎权贵力量。
他怎敢传位于此?
“霁儿,修募管沟一事你背地里去做,茶州临水一带有你母妃的资产,到时候你吃点亏,拿大头,先救济百姓,父皇再为你善后。”
李初霁点头,感激涕零不形于色,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主隆恩。
现在,他是臣,而楚惠帝,就是雄才大略的帝王。
回去后,李初霁还有些恍然,一瞬间的信息冲击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太阳明媚,晒得人身子骨都酥了起来,李初霁一叹气摆脱掉不愉快。
他愉然去到殿中,发现萧暮并不在,于是叫来来福给他收拾行囊,即日起程。
此番并不是去北疆,而是去找他的兄弟柳庚礼,因为以下犯上而被鞭挞到柳州,一个有些贫瘠土地的小州县,不过好在人民安居乐业,勤快淳朴,倒也不是过得狼狈。
李向瑾在李初霁那里吃了瘪,并没有急于报复,而是去了皇后那里。
听闻皇后不理政事,整日吃斋念佛,为百姓祷告,虽说李初霁在宫里吃了不少皇后的好处,但是皇后对于亲生儿子李初霁并不疼爱,而是偏向于大皇子,只不过大皇子早些年间出兵大漠被偷袭,埋尸异乡,这份疼爱,自然而然就轮到他李向瑾身上。
珠帘后,皇后正品茶,檀香幽幽,皇后和贵妃们谈笑,其乐融融,看不出从前的尔虞我诈。
李向瑾问了好,皇后请李向瑾坐到她的正对面,雍容华贵的姿态下,皇后紧攥了攥手,顷刻间又恢复如初。
她调侃笑道:“向瑾,终于有空来看我了。”
李初霁游刃有余接话道:“怪儿臣,如今水患祸及三州,儿臣勘察已久,却始终没想到应对的法子,直到昨日才想出一二,今日就来看母妃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皇后喜极道。
虽说皇后不理政事,但是水患一事涉及颇大,连她的乡州都受到牵连,如若没有李向瑾的及时止损,恐怕——
事实上,乡州一州是柳庚礼带着柳州的百姓前去支援才免遭一罪,而李向瑾,只是去乡州慰劳了一下百姓,做了些表面功夫,就把这些成就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