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外之人
“宋指挥使？老柳，你怎么和宋柏简那么见外了。”李初霁轻蹙眉道。
要知道以前，两人就是京都双碧，一文一武，谁见柳庚礼不说一句天上文曲星下凡，谁见宋柏简不说一句这是柳庚礼身边那莽夫吧。
的确也是。
柳庚礼唇红齿白，皮肤又格外白皙，说话文绉绉的，一双含情眼勾人心魄，偏偏这人又十分正经，不少京都权贵背后议论纷纷。
到了柳庚礼面前，却是一副口蜜腹剑的恶心样，柳庚礼不会分辨是非，觉得天下都是良遇。
于是，宋柏简就在他身边替他分辨是非，替他过五关斩六将，如此之后，就成了人们饭后谈资口中的莽夫。
现在怎么这样生分。
李初霁不解其所，又不想牵扯到两人的伤心事，只得落了话头，等时机方便了再说。
柳庚礼微颔首，道：“今非昔比，我早就不是京都文曲星，而宋指挥使也不一样，人与人之间，就应该划清界限不是？”
他不想，可总有人想。
嘲弄和无奈充斥着他的头脑，一事话都梗在喉咙，他喉结滚动一下，拍拍李初霁的手臂，道：“初霁不必再说了，是非都有原因，我不想过多纠结这些。”
纵使有再多不理解，李初霁也不愿在人流中揭穿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埋头嗦粉。
萧暮自觉多余，也乖巧嗦粉，是他没吃过的东西，就更加细嚼慢咽了起来，李初霁吃的快，柳庚礼身体不适，都歇下筷子等他。
他正准备歇筷，就听到李初霁道：“老板，再给我加两个鸭脚来，太香了！”
老板应一声。
李初霁又吃起来，萧暮也不急了，一股不明情绪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他狠心咬了口腮肉，没说话。
柳州吃的很多，他们又去了螺蛳粉老板推荐的马蹄糕店，确实不错。
民风淳朴，秋风和煦，一时竟让人忘了烦恼，萧暮也吃的有些飘飘然，但还没忘了正事，一路打量。
他偏头和李初霁耳语道：“殿下，这里年轻人似乎都待在家里。”
李初霁闻言，思忖一番，点头道：“柳州是著名的落后州县，虽说是这样，但也是个极让人尊重的地方。”
萧暮不解，虽说他饱读诗书，也了解过不少楚国的文化，却还真没听说过柳州这个地方，自然也不知道李初霁这么一番话的由来。
“在楚国初立时，农兵都是来自柳州的老百姓，他们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仅凭着满腔热血，攻打下敌寇的中心城，这一战役，死伤无数，每个州县在重建发展的时候，他们在奉献，才有了现在的落后。”
李初霁慷慨道。
柳州人民是朝廷不能忘记的忠臣，可偏偏，就被忘了，还被落了落后州县的口舌。
李初霁有些颓然，又转而奋起道：“所以我才想把柳州人民带出去，至少不是现在这样，忠烈之后不应该是这样的光景。”
萧暮点头，掀眸笑道：“殿下好远的志向，府君，你在想什么？”
柳庚礼回神，陪笑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初霁长大了不少，不再是跟在身后的小鼻涕虫了。”
“老柳！怎么这样说我。”李初霁讨伐道，似乎又回到从前与柳庚礼和宋柏简犟嘴的时候。
萧暮失笑，掩鼻侧目看着李初霁，未言语，笑意从他眼睛流露出来。
柳庚礼含笑不语，扶额眼神渐渐失焦，似乎触及到什么伤心事，情绪一下子跌落下来，他含蓄蕴藉，不易表现出来，但李初霁从小就跟着柳庚礼，对此他做了个鬼脸。
“老柳老柳，你在柳州还看过皮影没？这次跟着我们一起回京都吧，去看皮影。”李初霁欣然。
脚步渐缓，行到一家酒馆旁，从不喝酒的柳庚礼走了进去，里面歌舞升平，艺伎倾城，酒香浓烈。
柳庚礼似乎经常来这里，径直向一个厢房走去，引李初霁入内。
还未落座，就听到里面一人高声道：“子玉，今日怎么来了？”
子玉是柳庚礼的字，之前除了长辈还有不知廉耻的宋柏简叫过，再无他人。
看来两人关系不错，李初霁没有过多探究，轻轻瞥了一眼没说话。
看到来人，男子脸滞涩一瞬，又笑道：“都是子玉的朋友么？看来是京都人。”
“怎么了，京都人有什么问题吗？敢问你是老柳的谁啊，直讳他的字。”李初霁无缘无故生起气来，在这里，他不用顾忌自己是谁，便畅所欲言起来。
看到男子脸上的奇怪神色，他就觉得一顿恶心。
萧暮拉了拉李初霁的衣袍，李初霁没理，自顾自继续道：“敢问你贵姓啊？跟老柳套什么近乎，看到你这种自诩清高的人就烦。”
柳庚礼突然呵一声，怒眉道：“初霁不要说了，先坐下来！”
李初霁再怎么横也不和柳庚礼横，认命般坐了下来。
男子不气不恼，脸上笑意更甚，给柳庚礼斟了杯茶，又抬头看李初霁。
“不用你。”李初霁没好气道。
男子道：“公子恐怕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喝茶还是喝酒，况且我们柳州有规矩。”
“什么规矩？”李初霁略怒道。
“斟茶只斟给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