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危险来临，旅行者
蒋炙赶到医院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到了凌晨，后半夜，天色冷冷地下起了小雨。
路灿阳平躺在床上，他的信息素味道充斥着整个医疗室，一边的医生边看仪器一边给他注射控制药物。
omega的信息素如果在短时间大量释放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信息素的产生一定程度上依赖于血液，根据每个人造血程度来制定，而信息素与原主的身体两者之间就会形成一种莫名的平衡。
信息素的不稳定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原主身体激素的紊乱。
那医生脱了手套转身走了出去，床上的人还是安静的阖上眼，只有白嫩的双手颤动着垂放在腰侧两边。
“转到病危室。他的情况比较严重，把市长助理的联系方式拿过来，这需要天亮后我们一起商讨。”
护士往紧闭着的玻璃门内看了一眼，只不过那并不是透明的，“医生，这位omega来院前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联系方式，你看…”
“先联系托管部门吧，一旦继续恶化，直接送去。”
那护士点了点头，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刷刷地记东西。
路灿阳，A型O状病毒。
病人状态：昏厥。
完成这一切后，不到凌晨五点的医室内只有探班的护士拿着体温探测器挨个替病人测量。蒋炙没有进来，只能说这一切事情都碰巧发生的太过玄幻，他刚准备进来，他哥就跟他打电话说，自己老爸突发心血管疾病，已经被家里的王叔送去了自家名下的医疗急救中心。
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开车的时候右眼皮向上跳个不停，他现在知道到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急忙的又上车准备掉头，他觉得路灿阳现在应该只是睡着了，所以才一直没回他消息。
其实他也蛮抱歉的，只是他觉得路灿阳没有那么小气。
圆脑袋展示出来的性格特点就跟个小孩哥一样，不会因为原先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跟自己…生疏。
斜风夹杂细雨，一块重重砸在车窗上。
蒋炙不知道的是，正对着大门11楼的那间医疗屋内，路灿阳已经带上了呼吸机，胸口因为病毒迅速盘踞，白皙洁净的皮肤上满是红痕抓印。
滴滴滴—除了急救仪器正常运作的秩序声音，屋内只有路灿阳还在仓促大口呼吸冰凉消毒水的声音。
安好走在干涸砂砾上的旅行者为什么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旅行者停下检查伤势，按照自己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来看这是无毒的，于是继续赶在天黑前摸到回家的路。
蛇的唾液残存在腿上，旅行者没有充足的水资源来处理，进而引来了其他蛇群出动。
等待旅行者回到家中的时候，他身后早已潜伏跟了无数条毒蛇进来。
旅者回去路上还在庆幸今天遇上了一条无毒的蛇，但如果不是因为无毒蛇的那一口唾液，他也不会深陷危险之中。
*
蒋家医院。
蒋父生活习惯向来健康，一般都是九十点钟睡觉，早上七点准时醒来，吃早饭看报，但确实身体上毛病也不少，每次犯病都毫无预兆，也不论场合。
这也是蒋炙这些年来脾气对蒋父稍微收敛些的原因。
“爸？你身子还爽朗不？”
蒋炙赶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哥的女朋友拉拉还待在外面没有进去，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蒋炙也点了点头，他爸现在正犯病，医生刚出去，别又把血管堵上了。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蒋清坐在一边，贴心的搅拌白粥，他爸现在刚醒来一会，要吃东西的话也最多喝点流食。
蒋父没好气：“你哥回来你比我还先知道？”
“爸，你不是跟我哥关系不好吗。哥还在想明天回家怎么讨好你呢。”蒋炙见他没什么大事，又想跟他斗斗嘴：“你看哥来的比我还快，明明……”
他差点说，嫂子还在外面呢。
蒋清看了他一眼，他赶忙收住了嘴。
拉拉本来和他哥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但是蒋清拉着她要一起进来的时候，她只怔在原地，蒋父和她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以前，蒋炙看不下去他哥跟他爸因为这种事情闹得这么僵，故意问他哥寻了照片，他爸还在沙发上坐着下象棋呢，他就突然把照片横放在他面前，等他爸稀里糊涂一顿夸完后再告诉他说，这是他哥的女朋友。
于是，经常性的收获恶骂与毒打一顿。
“爸，医生说你这是突发性的，以后需要时刻注意，跟平常休息不够和情绪也有很大关系，先听院长的话住几天观察。”
蒋父疲惫的点点头，“不用这么紧张，小病。”
这话一说出来，两兄弟对视了几秒、
蒋炙：“哥，爸的身体就是这样，每次我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时候，一到医院看爸还好好的坐在床上吃东西，我都快要习惯了。”
蒋父接着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蒋清眸子微变，鼻尖有些发酸，叹谓一般看着蒋父，认真小心道：“爸，对不起，我前三年来是挺任性的，不听你话，一个人就跑出去了。”
蒋炙记得他哥当初一个人突然跑到国外的时候，他爸一气之下给他的所有银行卡都冻结了，蒋炙本想支援点，但他哥完全杳无音信，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现在别说这些煽情的戏码，见我老了，觉得我又好说话了？”
蒋炙叹了一口气，语气释然：“哥是诚心实意的跟你老人家和好。”
“爸，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我……”
蒋父突然打断他，半张开肩膀伸了个懒腰，他放下平板里刚结束的工作内容，驱赶二人：“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有什么事情等我醒了再说。”
蒋清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看着他背过身去，犹豫万分。蒋炙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个人先出去，现在这不合适说，刚从急救室出来。
门外，拉拉看见他们出来，前半夜还一张少女胶原蛋白裹满的小脸彷佛一下沧桑下去几岁，“爸怎么样了？”
蒋清：“挺好的，没事。一夜没休息，累不累，我留在医院就行，你先回去睡会。”
他把大衣脱掉盖在拉拉身上，眼神颇为柔和。
“没事我不累，我想等他老人家状态再稳定一点……”拉拉抬起头，有点担心：“你还没说吧？”
蒋炙先替他哥回答，看不得都快要结婚的小情侣了，还在因为他爸提心吊胆：“嫂子别担心，爸又不会吃人，他会喜欢你的。”
蒋炙把手机从小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最上面除了一些娱乐咨询，还有一些朋友发来的短信也没什么，他只匆忙看一眼便就关掉手机，而那条经由最权威院内发布的“再次变异O型病毒——”标题的新闻盖在了手机提示最下方。
“我先回去了。”
蒋炙说完，反手给张乐打了个电话，他跟张乐是在一次名画拍卖会上认识的，张乐喜欢就喜欢那种好看别人又看不懂的东西，所以无事就穿在各个画展艺术展之间拍照晒图，主打一个艺术性人设。
两人关系还算合得来。
“我还没睡醒，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
“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在甜樱，”蒋炙也一夜没睡，这会天色要亮，止不住的劳累：“一开始那个外卖员来的时候，是谁对他动手动脚？”
“啊？都是多远前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清楚，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蒋炙侧躺在车座上，一只手端握住方向盘，车子合适的向后倒了倒，他声音倦倦的：“找他有点事情，等会找出来发我手机上。”
挂断电话后，蒋炙先没有回家，车子停在一家普通的便利店面前，他进去，拿起冰柜前一盒牛奶。
那时候，还在乌海镇。他高烧退了下去后，路灿阳撑着雨伞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手上一个红色的小塑料袋子里被抱在怀里珍视的很紧。
蒋炙一个人坐在门檐下，盯着还泛着泥水的地面看，一双白色球鞋沾满了泥泞，水肆意乱溅：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但是我生病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买这个牛奶，香蕉味道，我每次喝完病就很快好了。”
他一双眼睛，睫毛像是不小心被雨打湿，末尾处还带着没收回去的开心：“是我的幸运牛奶。”
蒋炙一边歪着小嘴，一边看向那红色滴水袋子里的东西，闻言抬头道：“可是我最讨厌香蕉口味1了。”
路灿阳没说话，贴着他旁边坐下来，自顾自的拿吸管给牛奶扎开，“那我喝了。”
蒋炙：“……”
他鼻子抽动，不知道为什么又特别想哭，不一会就把脸埋在胳膊下面，拗拗的哭起来：“不是说给我的吗？哇哇呜呜……”
路灿阳把牛奶拿开，递到他面前，有些猜不透这人的心思，“你又哭了，我给你还不行吗。”
其实蒋炙也不是想喝那盒香蕉味牛奶，只是想让身边人关注一下他破碎的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