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处
路灿阳看他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又忍不住笑：“我刚才跟爸爸打了电话，他们后天就回来了。”
蒋炙撇撇小嘴，显然不是很在意，他的小手机在蒋父离开的第二天就不小心掉进洗脸用的盆子中报废了，于是一个人在家里，有钱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东西吃，路父两人走时给他留下的一些零食水果等他也不喜欢吃。
头几天他还对这个地方保持有陌生的喜爱感，可是待了几天后发现完全没有家里舒服，没有大电视，没有游戏机，也没有小公园，只有山群，结伴而行的羊，排成一队去游泳的鸭，一会打架一会又相亲相爱的小鸡。
这家外还养着一只不爱回家的小黄狗。
小蒋炙实在闷得无聊，在门口刻意守着蹲点回来的小黄，然后搂着它的脖子聊天：“小黄，你出去玩能不能带上我，我好无聊。”
小黄有个相好，在隔壁村，它急着跟那黑狗见面，完全不理会蒋炙，一个狗头到处乱晃。
他生气松了胳膊，“怎么了，狗狗不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吗？不跟我玩，我自己玩！”
那小黄汪了一声，自在的又跑出去，跟着其他几只颜色绚丽的土狗一起揪咬尾巴：“汪汪汪——”
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先离开的时候，又不巧遇上下大雨，再不巧的是赶上分化期。
他哭惨了。
——不过还好有小只路灿阳给他带回来，但是嫌弃他爱哭的性格。
……
“你和路伯伯是一家人吗？”蒋炙一边喝着牛奶，这会他突然又觉得这个香蕉口味跟以前喝的都不太一样，没有那种强烈浓郁的青沥味，是很原始，不加任何添加剂的奶味。
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因为刚经历过分化期，味蕾也跟着改变了。
“我跟爸爸长得不像吗？小叔叔说我们简直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他表情天真的看向外面，门框上面有路父安装的小灯，是昏黄的光线，此时很柔和的配合着黑夜显得格外安谧舒适。
蒋炙：“那叫刻出来吧？”
路灿阳扭头看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爸爸没告诉我家里有人，他跟我说，正在和家里这位小朋友的爸爸出去工作，生意做好了，带我和外婆出去玩。”
路灿阳满脸期待，“我这次期中考数学还考了满分呢。”
“我也行。”蒋炙掂了掂喝完的空盒子，转而打了一个嗝。
“我的脖颈好痒，好难受。”蒋炙一边说话，一边费力的把胳膊朝自己身后挠，越挠越不舒服，他干脆直接倚在木质的门边上用粗小未处理干净的木刺挠痒痒。
“不行的——”路灿阳一把给身边人从门边捞过来，认真说教脸：“难道你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刚分化完的腺体是最脆弱，最敏感的时候吗？”
“发痒的话代表它正在茁壮成长！你这么伤害它，它就长不大了。”
蒋炙还是很难受的看着他，“老师…老师说过！可我就是难受…呜…”
“我去给你拿药膏。”他去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神神秘秘地拿出来一个小圆盒子：“爸爸为我准备的，先给你用用，很冰凉，我偷偷用过。”
说罢，他就伸出小手指轻轻沾了点，顺势抹在了蒋炙已经红肿，还有些小破皮的腺体处。
“这里鼓起来了。”路灿阳很好奇，食指在上面小心地试探，一会雀跃道：“跟老师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圆圆鼓起来！”
“痛。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行我也要看看你的。不然不公平。”
路灿阳见他头跟着身子闪躲，眼里满是“等价交换。”
“好吧。”路灿阳无奈，话还没说完蒋炙温热的小手就贴了上来，“你这里怎么一点都没变化啊。”
“我还没到分化期呢，当然是平平的。等我分化成alpha，这里就会变得和你一样。”
蒋炙点了点该是腺体发育位置的最下面，皮肤滑滑的，凑近了居然还闻到一点莫名的香味，思忖道：“有可能你也是个omega。”
“或者beta。”
“什么都行，不过我更想是alpha，因为听爸爸说alpha的身体耐力会更好。”路灿阳把眼睛放在蒋炙的腺体处，若有所思：“我以后想成为一名医生，肯定要体力好些。”
“哦。”蒋炙收回手，不明白身边人这奇怪的脑回路是怎么形成的，然后打了个哈欠，眼皮支撑不住道：“我困了。”
路灿阳摇了摇他，低下眼瞧他嗑在一旁歪着的脸，“怎么困得这么快，吃完就睡。”
小蒋炙不满：“我是病号，你要照顾我。”
路灿阳站起来，然后把他刚才睡的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爸爸说让我照顾弟弟。”
蒋炙跟着走进来，迷糊着眼：“我才不是弟弟，我今年九岁。”
路灿阳想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改了口：“好，是爱哭的哥哥。”
他脱掉鞋子，身体腿突然一软在床上，嘴里还咕哝：“才不是…”
路灿阳真没想到他睡的这么快，上一秒还在嘀咕，下一秒就就均匀着呼吸睡着了。路灿阳接了些热水，认真的洗脸洗脚。
他回屋子时候还看了一眼把头闷在被子里的小蒋炙，心里念叨着脏小孩哦。
夜里，睡梦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一角，突兀地钻贴着自己的身子钻进来一个脑袋。
路灿阳摸索着要去开灯，他给小黄留了门，有时候小黄疯够了回来就会挨着他钻进来，贴着他睡。
屋外轰隆一声，昏黄小巧的老式台灯默契地跟着闪电同时亮起来，被窝里小蒋炙的声音颤颤巍巍的穿进路灿阳的耳朵：“我害怕…”
路灿阳感受到胸口一处热乎的圆柱体顶上来，定睛一看，哪里是每次回来都臭乎乎的小狗，分明是带着淡淡流苏花味道的爱哭小子。
那是蒋炙的信息素味道，现在腺体在快速成长发育，信息素味道逐渐显现，是最浓烈的一段时期。
路灿阳小心地给他让出来一侧空间，蒋炙就顺着空出来的地方往前爬，小卷毛被揉的飞乱，然后出来后茫然无措的看着路灿阳。
两人完全是紧紧挨在一起的，路灿阳的床不大，一旁还放着不少他喜欢的书，兔子小玩偶什么的，蒋炙侧躺着，这会因为外面夸张的雷电声音，浑身发抖：“我们睡一起。”
路灿阳平躺着，能感受到蒋炙呼吸的湿润气体喷在脸上：“你胆子真小。”
“不许说我，我是怕你害怕。”蒋炙为自己辩解，奈何努力靠近身边人还有不断看向外面闪躲的动作出卖了自己。
路灿阳欠身又把台灯关掉，两人在黑夜中相依偎。
蒋炙不一会又睡熟了过去，无意识的伸胳膊圈住路灿阳，头卡在他的脖子下面锁骨处，一点不让他动。
路灿阳：“……”
*
风雨雷电的夜晚过去，第二天的空气很是清新。小院子里的桂花被打落了一地，两人刚出来就闻到一股香味。
蒋炙蹲在地上一会无聊的赶赶小鸡，一会又无聊的学着鸭子嘎嘎叫，“难道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下次你去了我家，我带你去玩游戏啊，我房间里都是游戏机，什么类型的都有。”
路灿阳刚穿好鞋子，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面包，一个塞给现在神气的不行的蒋炙，一个撕开塞进自己嘴里，没有拒绝：“等爸爸回来我就和他说，不过要等期末考完才能去了。”
“我现在是班里的小班长，必须负责监督同学们的学习状态。”
蒋炙咬了一口面包，高烧过后，身体也许是急需能量，他现在只觉得这个干巴巴的面包也好吃起来：“不想听你说了。”
路灿阳把东西吃完，一会站在树底下往小山那边看了看，最南边是爸爸平日里去工作的地方，最北边是村里伯伯种的大片果园。
他心里突然有了坏主意，“你想不想吃大苹果，很甜的那种？”
蒋炙难得遇见小黄不那么兴奋，撸着它的头：“我吃过最甜的苹果，哥哥送我的。”
路灿阳从小石头上跳下来，蹲在他旁边，小黄就立即站起身围在他周围转圈圈：
“你不是觉得很没意思吗，我们去摘苹果吃。”
蒋炙虽然不满意小黄这不礼貌举动，但还是看了大主人路灿阳一眼，见他笑的不是那么“善良”，顿时感觉这摘苹果另有别意。
路灿阳猜透了他的心思，提前回答道：“不是去搞破坏，也不是去偷苹果，要是伯伯告诉爸爸，肯定要挨骂。”
“这样比较好玩，恩…”他短暂的迟疑了一会，“我们比赛，谁要是被发现了，谁就付伯伯水果钱。”
“怎么样？”
蒋炙嘟嘟想了两秒，小书包夹层里还有用不上的钱，于是直接答应下来：“我比赛可从来没有输过，要是你实在没钱，我也可以先借给你，不过记得要还。”
路灿阳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重复：“不过记得要还~”
他站起来，又猫咪慵懒地张开双臂，兴奋道：“你不会输，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