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追问
晚上临出门的时候蒋炙给visa叫了过来。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只是他自己觉得不放心而已。
visa给他重新测量了一遍温度,还有只需要些许唾液就能测出来体内病毒含量的项目,结果都显示正常。
蒋炙参加的慈善晚宴会来许多名家世子,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层的。
这种晚宴其实也就相当于他们这种年轻人互相认识碰面的地方,更可以方便于以后做生意或者是联姻。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不规则的领口半倾斜下来,那里还点缀着一些小的闪钻。
在灯光的照耀下很是闪烁。
只不过一个人穿着这样正式的衣服堵在床前等路灿阳喝完药再走,怎么看都很像特别亲热的情侣间才会做的事情。
visa都已经默认了二人是一对,蒋炙没有心领神会,一直矜持地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度。
“我就先走了,有不舒服的打我电话,或者叫visa,在你彻底好之前,他会一直住在我们家里。”
“……我家。”蒋炙淡淡说完,冷静的转个身看了一下腕表。
路灿阳没有吭声,看他走出了房间。
赶到会场的时候,蒋父正在与蒋炙小时候见过的一位伯伯聊天。
见人过来,那伯伯高举酒杯朝这边挥手。
毕竟这里大都也是要登报纸的人物,一两个摄像头都是少的,蒋炙朝其他跟自己打招呼的回了一笑,继而从那边走过去。
那伯伯身后还站着一个高个子女人,是那种极其具有攻击性浓颜系长相,五官精致美艳,肤色呈冷调的瓷白。
正一脸悠哉悠哉地看着蒋炙。
“伯父好。”
“现在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蒋夫:“咱们也十几年没见面了。跟外国的生意做好了,终于舍得回来看看这些老兄弟了。”
“哪里的话,萧倩想回国,我们就跟着一起回来待几个月。”
萧倩就是正看着蒋炙的那个女人。
她高跟鞋在地板上清脆的敲着,高脚酒杯里的葡萄酒轻轻摇晃。
蒋炙面挂微笑,其实内心些许不爽,看什么呢。
“你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
叫萧倩的人突然开口,语言间满是雀跃。
“?”蒋炙一脸困惑地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维持符合外表的成熟模样:“你好,我并不记得我们见过。”
话一说完,蒋父就和身边的人勾搭着肩膀齐声笑起来。
“……”
“也就比你大个五岁而已。当时你还那么小一点!”她说话,还拿双手比划着,“我五岁跟着爸爸去你家里,那时候你刚出生,脸皱着可难看了!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帅了。”
蒋炙内心疯狂冒问号,耐下心:“原来我刚出生的时候我们见过啊。”
萧倩点点头,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
“还有你三岁过生日那次,我只是不小心把你的蜡烛吹灭了,你简直哭的我脑袋都要爆炸了——!”
蒋炙一点也记不住小时候的事情,唯有这件事还稍微的有些印象。
小孩子哪有不在乎这些独特的仪式感的,三根蜡烛被吹灭两个,他记得最后好像是蒋父重新给他插了蜡烛,自己也没接着哭下去。
……
萧伯父笑看着二人:“你们俩啊,要是一直在一起长大,肯定是对欢喜冤家,这才刚见面就开始翻你弟弟小旧账了。”
萧倩:“可惜啊,我要是知道弟弟长大这么帅,肯定就不去外面读书了。还遇到个渣男,简直倒霉死我了!”
蒋炙尴尬一笑,不知道这忽然是闹哪一样。
一路走过来并没有看到贯起,蒋炙简单找了借口,企图在人头中找到贯起的身影,然后跟他聊聊Leo美术展的事情。
可惜并未寻到任何踪影。
长街A区地段。
这种会议贯起是不可能不去的,只不过在去前他跟自己父亲打了招呼,学校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
上流会议跟学校的屁事对比其实没有什么可比性,只不过贯父也是个比较严谨的人,不允许做任何事情都丢三落四。
贯起并不是去学校,在去慈善晚宴前,他有一件事情要确认。
那就是路灿阳现在到底在哪里?他知道路灿阳并没有如报道那样离开,因为蒋炙不会允许,他私下里也以路灿阳同学借口问了visa。
学校没有,出租房没有,自己家也没有。
那只有蒋炙这里了。
他驶车来到了蒋炙家外围,看着二楼房间窗帘外还隐约透着光,烟灰抖落,贯起下了车。
他就算和蒋炙自小一起长大,也没有各自家里门密码。
他点了点门口安放着的门铃,对准摄像头,阴阴笑道:“开门。”
路灿阳坐在床上看书,忽然听见门铃响起来,以为是蒋炙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毕竟离他走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左右。
visa也前脚刚走十分钟左右,院里要他回去写相关病毒结论,路灿阳觉得自己在这也没什么事情,不能耽误人家,于是就让他走了。
空旷的一栋别墅楼里此时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来了。”路灿阳穿好鞋子,尽量让自己走的快一些下去。
只不过当他来到门前要开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如果是蒋炙回来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开门?
透过猫眼往外看,直接将他吓的连连后退,浑身上下汗毛竖立。
贯起似乎很有闲心,通过外面的显示屏看见里面的人像个受惊的小鹿,一动不动的捂着嘴巴看向门外,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一般,倏地笑出声:
“开门,跟我回去。”
他道歉一样把一只眼睛贴近猫眼,“抱歉啊,上次确实说话过分了。但你确实也没资格跟我闹脾气,先搞清楚你的定位比较好。”
“我什么定位??”路灿阳已经从巨大的恐惧中反应过来了,他贴近门口的摄像头,对着屏幕那里一字一句道:
“你真的像一头毒蛇,我不会再任由你拦住自己的路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是躲在这里一辈子?如果蒋炙知道你其实跟他记忆里那个小时候的朋友一点也不一样了,他会是什么想法?”
“我能看出来,他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住在他家,还找人教训了之前调戏过你的人。”
贯起神色轻松,像是在说故事:
“你想怎么办?利用他倒是个好办法。以蒋炙的性格知道你这些腌臜事肯定直接气成爆炸球了哈哈哈。”
“我不会利用任何人,你真的病了。”路灿阳已经由对他家极大的厌恶到恐惧再到同情了。
他一直不明白贯起到底疯什么,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就是为了让自己卑劣到极致的变态心理得到满足吗。
如果得不到一个解决,他可以用自己去制止一切。
“我还有事情,你自己考虑吧,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在我晚上回到家十二点之前出现在你该在的地方。”
贯起随意的看了一眼时间。
他要有绝对的把握去掌控这些事情。
路灿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扑腾一声无力的跌在冰凉的地板上。
直到门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时针距离贯起离开又过去一个钟头,路灿阳才撑着墙面慢慢晃晃站起来。
现在他是没有办法与能力与贯起抗衡的。
他也不能屈服,没人会像一条疯狗,一个精神病患者屈服。
他在想办法。
他要反抗。
*
蒋炙没寻到贯起,一个人在台下看上面一个一个捐款的人下来,身旁有不少人过来跟他打招呼。
贯起是在慈善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候过来的,厚重的大门被推开,蒋炙正在与媒体进行合照。
下了台,蒋炙从人群中走出来,心情颇为不悦:“怎么才来?”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特别是这种一直要挂着笑的场合,自己想说的话还要思忖再三才能说出来。
一般跟着贯起一起参加还能拿他当个挡箭牌不用根本别人交流,不过今天这人这么多的场合,贯起居然迟到了这么久才过来。
“你怎么不结束再过来。”蒋炙坐到他旁边,因为有媒体在后面拍照,不然他就跟平常一样大力拍贯起的肩膀了。
“有点小事要处理。”
贯起神色难以琢磨,似笑非笑:“我家里那条狗不听话,准备关在家里几天给他个教训。”
“什么?你家那条巴哥?天天窝在房间里睡觉,我还真没看他起身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同一个地方睡太久了,总是不安分地想要得寸进尺。”
蒋炙抿了一口水,想了想接话道:“Leo的画展我可能会多带一个人过去。”
贯起故意装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谁?”
“恩,路灿阳。”
贯起心里跳了一下,面上继续没什么表情,“早看出来你对人家图谋不轨了。”
蒋炙摇了摇头,把两只手插起来放在腿上,也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自己在心里想,他接回路灿阳的时候找人去查了他为什么没有留紧急联系人的电话,不想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除了一个还在病中的外婆。